募化十方善人君子,共成勝事,建大殿三楹,塑聖於中央,以悅遊人之瞻仰。”木魚庵,蓋因木魚石而得名。木魚石,置“羅漢洞”的山道上,為一表面平坦的岩石,擊之則聲篤篤,猶如和尚、道士、尼姑唸經時所敲的木魚聲,因而以“木魚石”稱之。遊人經此,以為好奇,總是少不了的要敲打上幾下。
日久天長,這塊“木魚石”便被敲打磨礪得十分光滑明亮,有的地方已呈凹形,其名稱更是有些相符了。
木魚庵為一女尼廟。
出家人有一個規矩,那就是男僧與女尼不能單獨相見,如要單獨相見,則稱授受不清了。他們相見,必須是二人以上,即:或男僧二人,或女尼二人。相見時,要兩手合什,目不斜視,以呈純貞。
這日,元空法師邀帥承瀛同去木魚庵,即是這個意思。
由龍泉寺去木魚庵,中間經過一個蓮花湖。那湖裡有小船,供行人往來乘坐用。
元空與帥承瀛來到蓮花湖邊,便登上一條小木船,向對岸劃去。山間小湖,本不太大,又加上僧尼道士常常走動,自然都會划船。
此刻,在湖的對岸,正好有一木魚庵的小尼姑在提桶汲水。
那小尼姑,見和尚搖船行在湖面上,人影倒映在水中,那撐船的長篙一打,只將水中的人影打亂了,這真是有點自己打自己。她不由得好笑,隨即說道:“和尚撐船,篙打湖心羅漢。”“羅漢”,即指和尚。
帥承瀛聽了這個語聲,覺得有些耳熟,但又一時想不起來。只是瞅著,有些**。
元空看了,笑著向帥承瀛使使眼神。
帥承瀛看了,心裡明白,這是師父暗示自己和聯。
帥承瀛也有此意。他順眼再看看那小尼姑,只見她站在岸邊用繩拎桶汲水,而自己的影子卻映在水中。待她將水汲在桶中,那水中的影子因波光亂動,也看不見了。這樣子,就像汲水將自己的影子也汲進桶中、提水將自己的影子也提走了一樣。他想到這裡,順口答道:“佳人汲水,繩系波底觀音。”
“觀音”,即指女菩薩。
那汲水的女尼聽了,提桶就走。
可是,她提桶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她覺得這個聲音好熟,像在什麼地方聽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正在她遲疑時,帥承瀛與元空已經來到了跟前。
帥承瀛與那女尼一對望,只使兩個人都驚呆了。
帥承瀛一看,那女尼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青梅竹馬時的戀人周姑娘月琴。
那女尼一看,來到跟前的不是別個,正是自己的時刻想念的意中人帥學士帥承瀛。
兩個人都站立住不動了。
驀地,帥承瀛像想起了什麼,隨即向元空望了一眼。偏巧,這時釋玄子禪師見元空來,已迎了出來。元空便奔向了釋玄子,總算沒有看出他倆的心中奧妙來。釋玄子也只顧去迎接元空法師,沒有注意到別的,總算沒有察覺到他倆的隱隱私情。
從釋玄子禪師那裡得知,周月琴出家已經一年多了,出家後的法號是“紅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也不便多問。
待臨往回走時,紅了以相送為名,暗暗地塞給帥承瀛一張字條,確立約會的地點和時間,帥承瀛看了,點頭示意。這些都在不語中。
這是一個月滿中天的時候。一個衣著清秀、舉止文雅、生得美貌的青年書生來到了帥承瀛的身邊。
這個人就是女尼紅了,也就是姑娘周月琴。
他倆幽會的地方在帥承瀛讀書的西閣之偏北側。那裡有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面鐫刻著“吐符應生”四個大字,人們都以吐符應生石稱之。
他倆在吐符應生石下談起話來。
此刻,周月琴全是一副男相妝扮。她所以要這樣,那自然是為著往來方便。
石下,周月琴談起她出家的事來。
原來,雖然她一氣離開帥家,其家又遷移黃州,但是她心中還有著帥承瀛。心想,即便是做小當妾也可以,只要能與帥承瀛在一起就行,也算今生沒有白過。怎奈她家屢屢逼婚,想把她嫁給黃州的富紳戴亨的孫子戴石雲。其實戴亨也是個有名之士。字通乾,一字嘉會,號遂堂,黃州人,原籍錢塘,其父戴梓,以事戍鄂東,遂來此。戴亨為康熙六十年(1721年)辛丑科進士,官順天教習,歷山東齊河知縣。後因以耿直忤上而被解職。他能詩。其詩宗杜少陵,上溯漢魏,無不涉獵,卓然為名家,著有《莊芝堂詩集》傳世。像這樣的家庭,周月琴也自是當嫁的,怎奈她心中有著帥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