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
元空一聽帥承瀛說是和聯,便是滿腹高興,說道:“我知道你善詩能聯,能否說給老衲聽聽?”
帥承瀛本來是胡亂說的,思想上毫無準備。這會兒,聽了元空法師這樣一問,不覺有些著急。然而,他馬上又想到,越是著急,越是表現出受窘的樣子,越是容易露餡,現在應該馬上答出才是。於是,他面對師父的發問,想到自己夢中所見,鎮定了片刻後,略加思索,說道:“這副聯,也算不得高雅之作,又是夢中所成,免不了胡言亂語。現在,既然師父想聽,弟子也只好從命了,還望指教。”隨即,他便吟出這副聯來:
弟子南柯答聯,少寂寥,感雲笙瑟瑟;
長老西閣問夢,多蹊蹺,聞月琴錚錚。
元空聽了,笑道:“純粹是臨時拼湊,待我揭出你的短來。”
帥承瀛也不答話,忙去泡茶。
元空道:“不必了,方才用過。現在我告訴你一件事,明日咱倆去木魚庵,拜會禪師釋玄子。請你準備一下,也好共同雲遊。”
說罷,元空走了。
元空走了,帥承瀛陷入深思之中。
原來,帥承瀛來雷池山龍泉寺求讀那年春天,便已經成婚了。夫人姓劉,黃州人。他的這門婚事,是由生母瞿雲鶴作主定下來的。劉氏與曹綵鳳同裡,又是故交。劉氏的爺爺劉廷璣,字玉衡,號在園,原籍尋陽,後遷黃州,善詩文,工書法,著有《葛莊分類詩鈔》十四卷傳世。王士禎為其作的序文中雲:“衡以名家子,妙文譽出,其所著以問世,大半午夜觀書,備嘗艱辛磨礪。其著高明抑鬱之什為多。其間,籌國憂民、哭父贈妹諸作,則又見其忠愛孝友之誠。至若襟期卓犖不受羈繞,而攄詞命意,仍不爽乎繩尺之間,則又其才其情一本乎,品與識俱矣。”王士禎,字貽上,號阮亭,別號漁洋山人,順治年進士,由楊州司理累宦至刑部尚書。他卒後,後人避世宗雍正胤禎諱,改名士正,乾隆中賜名士禎,諡文簡。士禎詩為一代宗匠,與朱彝尊並稱朱王。善古文,兼工詞。其幹濟風節,多有所傳,只是為詩名所掩。著有《帶經堂集》、《漁洋詩文集》、《精華錄》、《精華錄訓纂》等數十種,堪為清季大家。其族人才倍出,亦為清代名門。其兄王士祿、王士祜皆為進士,都有學名,併為顯官,世人以三王稱之。而其另一兄王士禧,亦為歲貢出身,亦有詩才。而劉廷璣,與曹寅的父親、工部尚書曹璽為至交。同時,劉廷璣與納蘭性德又是詩友。他們幾代相往,未曾中斷,關係尤為密切。據這種情況,作為帥上敬的夫人瞿雲鶴,自是以為門當戶對,所以選取了劉氏女兒為帥承瀛妻。
劉氏,名淑香,生得確也清秀,美貌,且多文才,琴棋書畫無有不通者。這樣,更為老夫人瞿雲鶴所相中了。
其實,帥承瀛的二嫂曹綵鳳,還是相中了周月琴的,只是希望著能將他倆的婚事撮合成。但是,由於老夫人瞿雲鶴從中作梗,再加上曹綵鳳本是曹門之女,為曹寅的孫女,劉氏與曹家幾世交往,她也不好就此掰了兩家的義氣。就這樣,帥承瀛與劉淑香的婚事便算成了。
然而,曹綵鳳並未有將這事放下,她曾悄悄地對帥承瀛說道:“不用忙,即便是周姑娘作不了正室,將來也可以納為偏房嗎。”沒想,這事竟走漏了風聲,傳到了周月琴耳裡。周月琴本來是在帥家做傭人的,她聽到這事後,一時受不了,便離開了帥家。周月琴的父親也是個憨直、耿正之人,他見女兒由帥家歸了來,又覺得帥家做事不妥,又不肯讓自己這個如花似玉的女兒蹲在人家腳下做小,便不再讓女兒周月琴去帥家了,從此算作一刀兩斷。
世上的事情,最難理的,當數是兒女情腸了。它真如同流水,儘管你用快刀去切,也是切不斷的,又如同藕之絲,即便藕斷絲還連著。帥承瀛與周月琴也是這樣。周月琴離開帥家,心裡還有著帥承瀛,而且離得愈遠,離日愈深,愈是想念;帥承瀛更是放不下週月琴。他在婚後曾去找過周月琴。然而,不僅沒有找到周月琴,就連她家都不在尋陽了。無奈,帥承瀛到故知“鄂東草中藥鋪”納蘭性政掌櫃那裡打聽一下,才知道周姑娘全家已經到黃州去了。帥承瀛忙於學業,從此這件事便耽擱下來了。當然,對於周姑娘以後的情況,便無有所知了。說句實話,要不著帥承瀛在這次夢中夢見了,還真無從相見了呢。
翌日早飯後,元空法師帶領帥承瀛上路了,他倆準備到木魚庵去。
木魚庵,位於雷池山中溝處,中會寺北二里許。木魚庵有一碑載:“自大清定鼎以來,傳說此地有玉皇廟基一所,號曰木盂庵。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