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衡,你留在這裡,我去前面看看,督促吳營官攻擊。”盧永祥彎著腰朝南跑去。
敵人似乎猜到了官軍的部署,就在盧永祥離開不久,喊殺聲四起,除掉東面,敵人從南、北兩處同時發起了攻擊。
“真是強悍啊,”司徒均拔出了自己的左輪手槍,心裡讚歎,“若不是對部隊有著足夠的信心,絕不會在這種局面下攻擊!他們不讓官軍緩過氣了,決意乘著官軍一路縱隊行軍未及集結之際分割圍殲了﹍﹍”
接下來的戰鬥完全是混戰,敵人似乎就在跟前,到處是槍聲和喊殺聲,到天光初露,司徒均觀察局勢,判定官軍預定的進攻根本就無法實行了,三個步營全部陷入了苦戰之中。
敵人從南、北、東三面發起了攻擊。攻擊是有著次序的,最先打響的是北面,司徒均所在的後衛營遭到了攻擊,後衛營營官田中玉為了確保輜重隊——十幾輛大車和車上的彈藥糧秣不遭受損失,調集部隊拼死反擊,擊退了賊軍的進攻。就在後隊遭遇攻擊的同時,前隊也受到了來自南面的壓迫,司徒均只能從槍聲中判斷敵人的動向,看不到前隊的情況。
而就在北、南兩面遭遇攻擊後不久,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吧,東面山坡上的伏兵也居高臨下地發起了攻擊。
司徒均沒想到佔據了東面制高點的敵人捨棄了有利地勢也轉入了進攻,東面的敵人攻擊的最兇,從山坡上撲下來,一下子將官軍截為了兩段!突破口就在司徒均所在地點南面不遠,藉著初曦的微光,司徒均看到那些從山坡上撲下來的身影,而他自己,則隨著幾個官軍,無奈地朝北後退了百十米﹍﹍身邊不斷有人中彈,死活不知。在司徒均的從軍生涯中,第一次感到死神距自己如此之近。
“他們的主力並不在西面的開闊地﹍﹍”司徒均知道自己判斷錯了。
天亮了。
“司徒參謀,我們必須衝過去跟盧大人會合才行。”說話的殿後步營營官田中玉,他臉上淌著汗,將沾了灰塵的面頰衝出幾道滑稽的紋路。
後路的一個營被隔斷在北,其餘兩個營被隔斷在南,中間楔入了賊軍的人馬,在剛才的攻擊中,田營官的主力被趕下公路,在公路下的一塊野地裡大致形成了一個環形的防禦圈,南北長,東西狹。
槍聲舒緩下來了。司徒均清楚,這是敵人最後進攻前的休整,他們一定在調整著兵力。
“部隊損失如何?”司徒均問田中玉。
“沒有準確清點,楚隊官負傷了,他媽的,狗ri的什麼時候摸到了這裡﹍﹍”
“來不及了!敵人一旦查清我軍的兵力分佈,一定先來解決我們這一塊。注意北面吧,那面一定是敵人的主攻方向。”
司徒均丟下田中玉,利用暫時的平靜迅速檢視了防禦陣地,這是一塊緩坡,中間有十幾個墳頭,往西看,不遠處有一道乾枯的河床。
這怎麼防守?司徒均要過田中玉的雙筒望遠鏡,仔細觀察了北面的情況,鏡筒裡看到了百米之外的灰se人影。再往南看,就在自己剛才所待的樹下,灰se的人影正在構築工事,不時有揚起了塵土,那是敵人在挖戰壕。
“田營官,”司徒均一指南面,“看到了吧?他們在挖戰壕,目的就是隔開我們﹍﹍”
“那怎麼辦?等死嗎?”田中玉粗聲道。
“兩個辦法,一是固守待援。這種地形,誰動誰吃虧!第二就是攻佔東面的制高點,這兒很難防守的。”
南面槍聲再起,打斷了司徒均的話,他倆急忙跑到防禦圈的南面,聽到那邊的槍聲和喊殺聲越來越大。
“不,必須靠過去,不就是半里地不到嗎?一個衝鋒就過去了!他媽的,這仗打的真窩囊!簡直窩囊透了!”
“那要死很多人﹍﹍沒有與盧大人取得聯絡,單靠我們一邊動怕是不行﹍﹍”
“等死是絕對不行的!”司徒均還在想對策,田中玉已經傳令了,倉促集合了兩個步隊,自己親自帶隊,經過簡單的動員,二百餘號人跳起來,越過剛才簡單佈置的工事,朝南衝殺了過去!
司徒均沒有跟著衝鋒,望遠鏡裡,他緊張地看著密集的衝鋒隊伍跌跌撞撞朝南涌了過去,因為隊形過去密集,進攻者除了跑在前面的少數人可以開槍還擊外,後面的人只能跟著跑。不斷有人中彈倒下,司徒均的鏡頭一直追蹤著田中玉的身影,但很快就找不到了。
就在司徒均以為這一次笨拙但兇猛的進攻已經奏效了的時候,進攻部隊掉頭跑回來了!應該說他們被打回來了!司徒均大怒,他不顧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