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武昌城就亂了。天明時分,蔣翊武派人來報,二十一協乘勢起義,楚望臺已經佔領,而第九鎮部隊已經舉事,攻佔了總督府及藩庫,瑞澂等人都跑了。已經聯絡第九鎮起義部隊,他們願意接受譚宋等同盟會領袖的領導。
這簡直太好了!譚人鳳和宋教仁大喜。現在不是一個二十一協了,而是一鎮又一協,手裡的軍隊翻了一倍有餘,無論是跟滿清角力還是跟龍謙掰手腕,本錢都大多了。
9月2日下午召開的起義軍聯席會議雖然一致同意接受同盟會的領導,但在具體的行動方略上卻產生了嚴重的分歧。以林述慶為代表的第九鎮起義軍不同意宋教仁提出聯合蒙山軍的主張。林述慶激動地說,“龍謙是害死趙伯先的兇手!是數次鎮壓革命的元兇!滿清韃子是我們的敵人,蒙山軍一樣是我們的敵人!怎麼能跟敵人聯合呢?那些慘死在湘贛、粵西的同志怎麼能原諒我們呢?!絕對不能跟蒙山軍聯合!第八鎮的同志實在是太糊塗了!他們發動起義是對的,但怎麼能投降龍謙的軍隊呢?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肅清武漢三鎮的滿清餘孽,特別是奪取漢陽兵工廠為我所用,然後準備跟蒙山軍幹!”
譚人鳳愕然,覺得這些年輕的起義者(譚人鳳一把大鬍子很是顯老,其實是年他尚不足五十歲)實在是太幼稚了,“既然你們願意接受同盟會的領導,那好,現在我就是中部總會的總理,我命令你們,不能跟蒙山軍打,我們要說服龍謙接受同盟會的政治主張,先徹底將滿清幹掉,然後再商量建立民國”
林述慶不買譚人鳳的帳,“什麼時候成立的中部總會我不清楚。若是中山先生親來,我等當接受其指揮。”言外之意就是,你譚人鳳不行,你說的中部總會我們也不認。
同盟會雖然成立四年餘,但內部一直是一盤散沙,領袖們分為了幾派。又缺少深入基層的艱苦細緻的工作。譚人鳳、宋教仁在湖南名氣雖大,但尚不如黃興。這就是宋教仁主張請黃興來主持大局的原因。而一直在江蘇駐紮的林述慶對於譚宋的認知就差多了,根本不買譚宋的面子。
“你這是要葬送革命!龍謙手下精兵數萬,北洋在山東及關外連續失敗,蒙山軍取得全國勝利就在眼前,”宋教仁大聲喝道,“留著武昌的革命軍,可以與龍謙討價還價,如果與龍謙開戰,同盟會十幾年的心血將付之東流!”
林述慶哂道。“你們才是葬送革命!什麼叫談判?還不如直接說投降更為貼切些!龍謙數次與我為敵。鎮壓湘贛大起義在前,殺害趙伯先於粵西在後,是我革命黨的死敵!現在軍隊在手,你們卻要與他談判?!安的什麼心?告訴你們。第九鎮的革命同志絕不會與龍謙談判的!蒙山軍又不是三頭六臂。我們能奪下武昌。就能打敗龍謙為犧牲的先烈報仇!”說完,林述慶帶著第九鎮的人揚長而去。
“真是不自量力,不自量力!”譚人鳳氣得發昏。卻無法阻止第九鎮起義領袖的自作主張。
本來這次會議是要協調第九鎮與第二十一協的行動,商議成立總指揮部,將兩股軍力捏合起來,不意林述慶根本不理會譚宋的地位,堅持要與蒙山軍打。
甚至來不及談錢的問題。湖北藩庫設在武昌,無疑落入了第九鎮之手,本來還要與第九鎮談談如何分錢的問題,沒想到在戰和問題上就談崩了。第二十一協還準備發“光復餉”,錢從哪兒來?
“現在怎麼辦?二十一協怎麼辦?”宋教仁感到麻煩了。
蔣翊武看了眼孫武開口道,“我是無力指揮二十一協的,若要將二十一協用起來,必得爭取黎元洪的起義。他在部隊有威望,愛惜士卒,也不克扣軍餉,他站過來方能使用二十一協打仗。”
孫武點點頭,“的確如此。另外就是薩鎮冰的海軍艦隊就在長江,態度不明。黎元洪出身海軍,與薩鎮冰有師生之誼,或許可以說服海軍起義,至少要保持中立。不然,武昌與漢**通斷絕,軍隊物資不能轉運,談何抗敵?”
“黎元洪現在何處?”宋教仁急問。
“被扣在其家裡了。”蔣翊武道。
“那好,咱們就去找這位黎協統罷。”宋教仁下了決心。這兩日鉅變,已經讓宋教仁感受到同盟會內部的巨大問題,一是高層徒有虛名,不握實權;二是支援並發動起義的均為下級官兵,眼光嚴重侷限。確實需要一個有威望的軍事領導人出面了。
二十一協發動,黎元洪並未受到傷害,主要願意是平時善待部下,關鍵時刻給自己留了退路,起義官兵只是將其軟禁於家而已。等宋教仁等人上門勸降,黎元洪起初是不願意起義的,雖已看清了滿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