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來得及帶上溼巾,儘管很多人根本不屬於這個部將的管轄,為了耶律學古的將令。他們依然集結在一起,肅然等著將軍的吩咐。
前哨囤積了不少石塊,這幾日和宋軍鏖戰,石塊的消耗量很大,卻不代表沒有。百餘名契丹兵同心協力,把一塊塊石塊推了下去,那些最小也有面盤大小的石塊,一路磕磕碰碰,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飛快的朝山下滾去。
耶律學古親自抓起號角,嗚嗚嗚嗚,蒼涼的號角聲壓過喧囂的吵鬧,傳遍了整個得勝口。哪怕是還在流淚咳嗽的契丹官兵,聽見這號角聲,也馬上肅然。他們第一時間抓起自己的武器,忍著帶著辛辣味的濃煙,火速朝前哨聚集。
那是進攻的號角,只要吹響,契丹兵就要不顧一切衝鋒上去,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前方有死無生,也要衝鋒到底。
翻滾而下的石塊並未打亂宋軍的部屬。潘惟吉冷聲喝道:搶山。
無數宋軍就像出閘的猛虎朝著山頂猛撲上去,他們在夜風中等候了半天,就是為了這一仗。得勝口上,耶律學古身先士卒,揮舞著戰刀領著那些已經不堪忍受的契丹兵,瘋狂的從山頂衝了下來。宋軍就像逆流而上的洪水,猛烈的和契丹人撞擊在一起,頃刻間,淒涼的月光下,刀光血影,戰成一團。
潘惟吉心頭的興奮越來越抑制不住,連續攻山這麼多天,一點成效都沒有,終於被自己想出這個絕世好點子來。也多虧了是現在的夏秋之交,要是再過過,變成北風了。那濃煙無論如何也吹不上去了。天時,實在是太重要了。
耶律學古憤怒的狂吼著,帶著手下的契丹士卒左衝右突,混戰中迎面撞上了正暗自得意的潘惟吉。
納命來。耶律學古大喝一聲,戰刀當頭劈下。
潘惟吉奮力一擋,手臂痠麻,耶律學古的刀勢不減,繼續奔著潘惟吉的面門砍下。
潘惟吉大吃一驚,顧不得什麼形象,就地一翻,堪堪躲過這一擊。耶律學古正待上前追殺,幾名宋軍官兵抖動著白蠟杆子頂了上來,將耶律學古迫開幾步。
潘惟吉翻身躍起,隨手從官兵手中奪了一支白蠟杆子,迎風一抖,衝著耶律學古的面門就丟了過去。耶律學古長刀一揮,將白蠟杆子格開。
潘惟吉揉身撲上,他潘家還是自有家傳武藝的。潘惟吉雖然不是五郎的對手,但是這不代表他的功夫就很差。放眼整個軍中,能夠和五郎單打獨鬥的,也沒有幾個人。
兩人轉眼之間重新激戰在一起,潘惟吉覷的清楚,手中白蠟杆子繞個半弧,彈在耶律學古的胸口。可憐耶律學古本來就燻了半天,嗓子眼裡火辣辣的,眼睛裡滿是淚水,居然被潘惟吉彈中,仰天倒。
幾名宋軍急忙搶上,亂槍攢動,將耶律學古刺了個對穿。
潘惟吉猛然撲上,抓過耶律學古的戰刀,一刀將耶律學古腦袋砍下,用長槍高高挑了起來,厲聲喝道:耶律學古已死,爾等還不投降?
【第十二章 打虎將軍】
漫長的車馬隊伍掀起遮天蔽日的塵土,讓整個燕趙大地都似乎籠罩在無邊的昏暗之中。連日的跋涉之後,官兵的盔甲上看起來也蒙上了厚厚的塵土。一張張年輕的臉上,滿是疲倦的神色。但是即將到來的大戰,還是讓這些官兵鼓起了全身的力氣,盡力趕向幽州。
不得不說,謝慕華在戰前做的動員十分有效,這一仗或許就是契丹和大宋之間的分水嶺。想要保證中原大地的長治久安,想要把兩國的戰略主動權拿在自己的手中。幽州就必須要攻克。想象一下,燕趙大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有地利的優勢和主動出擊的便利。以後看契丹不順眼就噼裡啪啦的打過去。最讓人心動的就是重新佔據北方馬場。一支龐大而又鋒銳的騎兵,在這個年代,是一支軍隊最強大的基礎。
謝慕華坐在馬車裡依然覺得有些疲勞,身上的骨頭好像已經被顛得散架了似的。現在可沒有什麼橡膠輪胎和平整順直的高速公路。木頭做的輪子,在土路上,顛簸的讓人難以忍受。要不是車裡墊了厚厚的墊子,謝慕華只怕自己都要被顛的發瘋。
好容易到了幽州外圍,李繼隆和潘美雙雙前來迎接。謝慕華扶著車轅,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楊剛正比他還慘,幾乎是抓著車頭,自己用力跳下來的。潘美和李繼隆走上前來,抱拳道:謝相公一路前來辛苦了。
謝慕華不在意的說道:我有什麼辛苦的。總比不得前方辛苦。最近戰況怎麼樣了?
潘美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是我們大宋洪福齊天,犬子潘惟吉率軍攻打得勝口,已經攻克關隘。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