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耶律學古從睡夢中驚醒,胡亂把甲冑披在身上,提著戰刀走出營帳,一股更加猛烈的濃煙撲面而來,嗆得耶律學古連打好幾個噴嚏。
這位南院大將急忙叫道:宋軍放煙霧,快去把衣服溼水,掩住口鼻咳咳咳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耶律學古已經被嗆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山上的契丹官軍無法再睡下去,東南風捲著濃煙,很快覆蓋了大半個得勝口,到處都是契丹戰士猛烈的咳嗽之聲。
濃濃的煙霧襲來,在月光下,人們甚至看不清自己穿著的鞋子。耶律學古氣急敗壞,大聲呼喝著要官兵馬上去找些溼布,擋住口鼻。
被濃煙嗆得馬上就要瘋狂的契丹人,急的從衣服上撕下幾塊破布來,隨手拿起不知道是喝的水,還是洗腳水,把破布丟進去攪一攪,便裹在臉上。
潘惟吉冷冷的看著山上的動靜,聽著漫山遍野的喧囂之聲,朗聲叫道:攻山。
一隊隊宋軍早已排列好了隊伍,整齊威武的鎧甲在月光下看不清楚顏色,數以千計的官兵就像一片紮根在得勝口前的黑色叢林,漠然聳立在原地。
潘惟吉號令一發,數千支火把幾乎是頃刻間點起,身穿鎧甲,手持火把,臉上裹著溼布的宋軍官兵,旋風一般的朝山上捲去。從下而上看去,就像是十來道蜿蜒盤旋的火龍,朝整個得勝口蔓延。
契丹的哨兵已經不用吹號了,所有人都明白,宋軍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攻山。可是,被濃煙襲擾之下,契丹官兵早已亂作一團。以前的建制現在亂得一團糟,那些去水邊弄溼巾的官兵急急忙忙跑回原地,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隊伍在哪裡。到處都是契丹的將官拼命在咳嗽著叫罵,要自己的部署馬上回到身邊來。
可是,放眼望去,都是濃濃的煙霧,都是裹著面巾的官兵,都是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跑的官兵,他們的話語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在這樣混亂的局勢下,宋軍幾乎沒有遇到過於頑強的抵抗就已經爬上了半山。潘惟吉身披重甲,緊隨其後走上半山。數百名弓齊齊的蹲,箭在弦上,遙指半空。潘惟吉抬頭看了看半空的明月,冷笑一聲叫道:放箭。
嗖嗖嗖嗖的聲音不絕於耳,數百隻長箭從半山仰攻得勝口,箭矢雖然不多,也不夠密集。卻足以給已經混亂不堪的契丹官軍再添一把亂。宋軍的弓手在將官的指揮下,不斷變換射箭的方向。身邊,數百名宋軍步卒舉起盾牌,保護著他們。
契丹人中,不少人拼著張不開口,拼著眼睛紅紅的直吊眼淚,依然取出自己的弓箭,拼命湧到山口和宋軍對射。但是綿軟無力而又雜亂無章的還射對於宋軍來說,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數百名弓箭手,只是蹲在原地,不住的上箭,放箭,變幻著攻擊的方向。更多宋軍官兵拿著朴刀,拿著白蠟杆子,聽著山上的動靜,準備時刻衝鋒上前。每一次漫天箭雨落下,都會帶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每一次宋軍弓弩打擊之後,山上的契丹人就會瘋狂的躲避,拼命的逃走
現在進攻嗎?部將提著長刀躍躍欲試。
潘惟吉瞥了他一眼:不用著急。契丹人還沒有完全亂了。再射一會兒,依我看,耶律學古要是不傻的話,就不會在山頭坐以待斃,他會利用自己居高臨下的優勢,率領部下用反衝鋒把我們趕下山頭。
耶律學古再大的本事也不能跟衙內比啊。部將笑眯眯的拍著馬屁:這一招煙燻得勝口,足以抵得上諸葛亮火燒藤甲兵。
要低調,要謙遜。潘惟吉得意洋洋的假裝斥責了部下兩句。看著山頭火光變幻,大聲喝道:再射三輪,便隨我衝鋒。
殺!數千官兵齊聲怒喝。威武雄壯的吶喊聲在得勝口久久迴盪,震得山頂上的契丹人無不膽寒。
耶律學古捂著口鼻,拼命叫喊自己的部屬馬上集結起來,在軍旅中生活了這麼多年,耶律學古有著足夠的敏感。要是自己不衝下去,宋軍馬上就要衝上來。他一把抓住身邊的一員部將,喝道:先去前哨,把石頭給我推下去開路。
那個部將兩眼淚水橫流,慌亂中聽見耶律學古的話語,忙不迭的答應一聲,推開在身邊亂跑的官兵,大步跑去前哨去了。
整個得勝口上,到處是如同蝗蟲一般胡亂奔跑的契丹官兵,到處是胡亂喊叫之聲,將領和官兵已經亂作一團。那個部將隨手抓住幾個從他面前過去的官兵,一起來到前哨,喝罵道:耶律學古將軍有命,前哨馬上出戰。
到底是最為精銳的契丹官兵,那個部將一聲令下,百餘名契丹兵還是火速集結了起來,儘管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