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那艘從毛伊島開來的島間船估計現在快到了。你去碼頭監視布拉德。知道他的特徵嗎?”
“知道。”陳肯定地回答,“瘦瘦的身材,蒼白的臉;一肩高一肩低;灰白的鬍鬚無精打采地向下耷拉著。”
“沒錯。要注意密切監視。我把這傢伙留下來,待我們把工作做通了,他也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藏的了。格林先生,你說對吧?”
格外謹慎的檢察官只是微微一笑。
陳提議:“溫特斯利普先生,夜色真是美極了,到月夜下的碼頭上溜達一趟吧——”。
“我跟你去。”約翰·昆西高興地應允著。出門時他扭頭往回望了望,以此表明他對卡奧拉的威脅滿不在乎。
碼頭小屋燈光暗淡,零零落落的人群在等候著即將靠岸的船隻。陳和約翰·昆西漫步到盡頭,昆西坐到一隻集裝箱上。他們一眼便看到了晚報的濱水區記者正向他們打著招呼。
“查理,你好啊。”梅伯裡先生喊道,“你在這兒幹什麼?”
“大概在等候一位船上的朋友。”陳咧嘴笑著說。
“是嗎?”梅伯裡說,“你們在警察局工作的人肯定都掌握著令人料想不到的秘密。查理,到底有什麼事?”
“探長批准了才能公佈於眾。”陳明確地回答。
“嗨,我們都領教過他那公佈於眾了。”梅伯裡輕蔑地說,“‘警方也發現了一些線索,現正在調查之中。目前還沒有什麼可公佈於眾的。’真讓人噁心。喂,查理,坐吧。哎呀,是溫特利普先生,晚上好。剛才我沒認出你來。”
“你好!”約翰·昆西問候著。
他和陳都找了個集裝箱坐下。空氣中充滿著一股蔗糖的香味。透過敞開的碼頭小屋的窗戶,他們凝望著水邊沿岸以及月夜下的港灣。這種景緻頗為奇特,而且還能激發人的興趣。約翰·昆西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
“你真這麼想的?”梅伯裡提出異議,“不過,我可不這麼認為。我覺得它就像西雅圖或加爾維斯敦,或任何一個陳舊的港口一樣。知道吧,我認識它是在——”
“我想你以前提到過。”約翰·昆西笑著說。
“隨時我都有可能提一提。據我所知,檀香山港口已失去了它昔日的浪漫。曾幾何時,這裡還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濱水區。朋友,你看看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
記者重新點燃了一支香菸,說:“查理可以告訴你,因為他還記得那陳舊的搖搖欲墜的低窪碼頭;帶有帆船的老字號的海軍划艇;還有那兩個桅杆的木製汽船——偶爾利用一下老天爺的好意的風也不算過分的,以及那光輝燦爛的小划船,那阿嘮哈、馬努、埃瑪,是不是呀,陳?”
“這些全都絕跡了。”陳贊同地說。
“那時在碼頭上根本看不到類似扶輪國際的地方分社那樣的群體。”梅伯裡繼續道,“只能看到夏威夷碼頭上的裝卸工人,他們帽子上戴著花環,手裡提著尤克裡裡琴。還有拿著魚網的漁夫,或許是昔日客輪上的樂天事務長——他待人熱情、好客,絕不僅僅是臺機器。”
他不悅地默默地吸了會兒煙,然後接著說:“溫特斯利普先生,這就是那些日子,那些夏威夷與世隔絕時那令人陶醉的日子。那時無論有線電纜還是無線通訊裝置都沒能把我們與內陸的所謂文明聯絡起來。每當有船隻停靠碼頭,我們都蹦著、跳著跑過去,急欲求得一份刊登外部世界的最新訊息的報紙。查理,每當人們乘坐悅人的舊式出租馬車到碼頭時,每當婦女頭上戴著霍利卡斯和勞哈拉的帽子時,每當著名的歌手伯傑和他的樂隊進行現場表演,說不定還招來一二位王子觀看時請記住那汽船時代的日子。”
“還有那迷人的夜色。”查理補充了一句。
“是啊,老夥計,我正要說這夜色呢,那種當唱小夜曲的歌手們乘著划艇隨意漂泊在港灣上,艇上的燈籠在水上形成一條長長的道路時的柔和夜色。”
約翰·昆西想起了自己童年時讀過的書,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我想偶爾,”他說,“是否會有人違心地登上船呢?”
“我想會的。”梅伯裡先生答道。他腦子裡一亮,繼續說:“可不是嗎,就在九十年代,一天晚上我正坐在碼頭下邊幾碼遠的地方,突然看到輪船登陸時的一場混戰。我一位最要好的朋友使勁向我喊:‘彼得,再見啦!’我立刻上了船,一會兒就把他拽了回來——那時我還年輕。他是好樣的,是名水手。其實他也不想參加那夥人為他安排的旅遊。他們把他弄到酒吧,給他服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