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3 / 4)

的家在哪兒?

�它的家就在楠礱河底呀。對,河水下面,有一個水下世界,跟咱們河上面是一模一樣的。有房子,有路,有草。當然,沒有馬沒有牛沒有豬沒有狗,可是,有魚有蝦有鱉有蟹呀

�於潮白坐在河邊的大石頭上,澤雨熱乎乎地偎在他的懷裡。孩子的小屁股就壓在於潮白的大腿上,問起話來,那肉乎乎的小屁股一扭一磨的,把於潮白扭磨得心裡一陣陣發酸發熱,幾乎要落下眼淚來。

�於潮白覺得這孩子對他有一種天生的親近感,閉上眼,於潮白似乎看到澤雨已經來到了他的書房裡。孩子爬高上低,對什麼都覺得好奇,書櫃裡的書被拉翻了,它們象被打落的黃梨一樣紛紛翻滾在地。牆上掛的獸角當了刀棍,架子上的銅盤做了盾牌,臺子上的電腦呢,把遊戲光碟放進去,神怪和小人兒全都又唱又蹦,那可是好玩的東西呀

�月光下的楠礱河顯得又淺又窄,似乎撿塊石頭就可以扔到對岸去。對岸的山和樹全都隱在黑暗中,望過去幽暗深邃,讓人覺得不可捉摸。

�河的對岸是川西,因為楠礱河水流湍急,河上又無橋可渡,所以吉瑪人出行都是走木甸,去昆明。隔河相望的對岸,反而疏遠得很。冕諾因為經商的事,來來回回去過幾趟那邊,每次都是抱著氣鼓鼓的膠皮輪胎下河。於潮白上次離開吉瑪山的時候,就是冕諾用膠皮輪胎送他走的。也就是半支菸的工夫,兩人就過去了。只是水太急,到了對岸,竟斜下去了近百米。

�此刻,望著月光下的楠礱河,於潮白心裡驀地一亮:從這裡走,帶著兒子從這裡離開吉瑪山!

�也就是半支菸的工夫

�這樣做看起來有點兒冒險,實際上應該是勝券在握的事。於潮白水性極好,上千米的水庫都橫過去了,還在乎這條窄河麼?

�當然,澤雨會聽他的話的,只要在半支菸的時間內。

�當然,他還會帶著澤雨回來看澤瑪吉的,那是澤雨習慣了那邊的新生活之後。

�當然——�“舅舅,你還給我講神龜的故事呀。”澤雨搖晃著於潮白。

�“呃,對,對,我剛才講到哪兒了?”

�“講到河底下跟河岸上一樣,有房子有路還有草,小神龜要到水底找它的家。”

�“對,那家裡有媽媽,還有爸爸。”

�“爸爸是什麼呀?”

�“爸爸,是跟媽媽一樣親的人。”

�“那,我也要找爸爸。”

�又回到這個問題上了,於潮白心裡一熱,脫口說道,“澤雨,我就是爸爸,我就是你爸爸呀!”

�澤雨看了看於潮白,然後把小腦袋搖搖說:“不,你是舅舅,是舅舅。”

�於潮白沉默了,他在想,怎麼才能向澤雨講清楚,他為什麼是他爸爸。可是,於潮白沒能講成,因為這時候陸潔到河邊來了,隨著陸潔在河邊忽然出現的還有澤爾車。

�用不著講清什麼是爸爸這個問題,也可以先帶著兒子走(這個問題兒子以後會搞清楚),只要冕諾肯幫忙。

�於潮白響亮地喝了一口酒,然後抹抹嘴說:“冕諾,有件事,你肯幫忙嗎?”

�“於,當然。最喜歡幫助朋友,冕諾。”

�“賣給我一隻膠皮輪胎,夥計。”

�“膠皮輪胎?於,做什麼?”

�“回程的時候,不想走老路了。和上次一樣,想漂過楠礱河,我喜歡漂流。”

�冕諾聽了,將裝酒的木碗往地上一放,兩隻倒睫的紅眼睛就定定地盯住了於潮白,那模樣,猶如一隻狐狸在審視縮成一團的剌蝟。片刻後,那對紅眼狡黠地一閃,他竟哈哈地大笑起來。

�“於,別瞞我,要帶走一個人,你。你想從河上帶走他!”

�“誰?——”

�“澤雨。”

�“沒有的事,別瞎猜。”

�“別做傻事,於,”冕諾的神情因為帶了醉意而顯得愈加誠摯,“你要那孩子幹什麼?在身邊是麻煩事,澤瑪吉帶著好了。”

�於潮白知道瞞不過冕諾,在這醉酒的真誠面前,他也不應該瞞著冕諾。

�“我離不開澤雨了,冕諾,我不是吉瑪人!”於潮白狠狠地灌下一口酒,手掌痙攣般地張開,痛苦地扯拉著頭髮。

�“於,別難受,兄弟,我懂你們漢家的男人。”冕諾長長地嘆口氣,用樹根般的大手撫了撫於潮白的肩膀,“只是,帶走澤雨,這樣,對澤瑪吉不好。”

�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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