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大陣的陣樞,指揮若定,覆手之間二十萬趙軍灰飛煙滅。
突然一念忽生,剎那間韓淮楚臉色刷白。
找不到那插到敵軍大營的秘徑,一切都是空想。這綿蔓水東岸,就是他與漢軍將士的葬身之地!
“宣平侯,此處到底有沒有一條秘徑,另外可以通到那井陘口?”韓淮楚有點急躁地問道。
“沒有。”張耳依然這麼回答。
“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韓淮楚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大喊一聲。
沒有秘徑,史書上濃墨重彩寫下的井陘一戰如何能發生?沒有秘徑,那奇兵如何插到趙軍身後奪了趙軍大營換上漢軍紅旗。這句話,韓淮楚差點就要衝口而出。
那張耳歪著頭使勁地想了一想,好半天才慢悠悠說道:“末將想起一條道來,可那根本算不得秘徑,只因那道人根本上不去,更別說戰馬。”
有路就好。韓淮楚急拉住張耳的手問道:“那條路在哪裡?”
“就在北面的城山寨上,山高路險,有虎豹狼蟲,既攀登不上去,又有大石塞住路口。大將軍若是想從那條道派奇兵突襲敵軍後方,恐怕是不能也。”張耳緩緩說道。
世上本沒有路,開拓出來才有路。韓淮楚以平靜的口氣說道:“帶本帥去看看。”
※※※
從綿蔓水沿著岸堤北上,走出三十里外,來到一處斷崖峭壁。
那峭壁頻臨河水,又陡又直好像用刀削成一般。壁上皆是花崗岩石,石頭上長滿青苔,滑溜處難以留手。從下望去,高有五十丈。
以韓淮楚的輕功,加上他那練得十拿九穩準星奇佳的飛爪,要上這峭壁也是不難。換了張耳,可就一籌莫展。
但更加麻煩的是,那峭壁上部有一塊大石,有三丈粗細,正好在懸崖邊上,有四分之一身位露出崖外,塞在上崖頂的路口,錯非絕世輕功休想逾越。
漢軍有絕世輕功的也只有韓淮楚一人而已。總不成韓淮楚一個人去把趙軍大營洗劫了吧?要是那樣,真是叫死得快。更何況韓淮楚還有個重要任務不能分身,就是要親自站在那醞釀中的背水陣指揮正面作戰,吸引趙軍的主力。
韓淮楚呆呆望著那峭壁斷崖與崖上那塊大石,不由心生一股涼氣。
耳邊只聽那“趙奸”張耳說道:“此處故老相傳,百年前崖上本來直通井陘口北面的抱犢寨,有身手矯健的獵戶在崖頂居住。後因山洪暴發,有大石被大水衝到這裡,堵住了道路,這裡便沒有人煙,只有野獸出沒。而那去往抱犢寨的道路,也被荊棘灌木所掩蓋,不能通行。”
韓淮楚沉思一陣,問道:“這斷崖既如此險峻,山中獵戶如此上得了崖頂?”
張耳的回答讓韓淮楚眼前一亮:“據說是懸繩上下。因年代久遠,那繩子早已腐爛不見矣。”
獵戶既然能上下斷崖,只要那繩子足夠結實,數量足夠的多,漢軍當然也可以上去。
一連串的方案直在韓淮楚腦中閃爍。
“先用細繩子從崖頂垂下,拉那粗繩子上來。再放保險繩下去,栓住將士們的腰,之後一個個漢軍將士沿著那綁牢在古樹軀幹上的繩子爬到崖頂,然後分一撥人去披荊斬棘開闢道路,餘者輪番上陣,把戰馬一匹匹地吊將上來。最後沿著那條路神不知鬼不覺直插抱犢寨,見到趙軍主力盡出,待趙軍去遠,便吹響衝鋒號,洗劫趙軍大營……”
三萬大軍一起搓繩子,繩子絕對不是問題,大大的有。
這裡有個麻煩,就是那戰馬太過沉重。吊一匹兩匹漢軍將士可能扛得動,要是吊幾千匹戰馬上那足有五十丈高的峭壁,估計個個都要散架。還談什麼去開山闢道,突襲敵營?
“要是有幾臺電動絞車就好了。”韓淮楚心裡嘀咕道。
絞車不可能有,辦法還是可以想。韓淮楚便想到那物理課上學來的省力機械——動滑輪。
用動滑輪拉戰馬上崖,雖然距離翻番,但用的力卻輕了一半,肯定輕鬆得多。
下面的問題便是參與戰鬥的騎兵的數量。
這個山路早被那荊棘灌木覆蓋,就算是有馬也不能騎,只能牽著馬一路摸索前進。騎兵只是用來突襲敵營造那氣勢,並不能節省多少時間趕到抱犢寨。而且多一匹戰馬,漢軍拉那戰馬的時間就要多上一刻。他心中的計劃是兩千騎兵配上三千步卒,足以奪取趙軍大營。
偃月陣的月輪由步卒組成,那狹窄的戰場並不利於騎兵驅馳。韓淮楚手中共有五千精騎,剩下的三千,他將用於在那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