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來。”
“當然會,你看。”少年在病房裡給夜凝演示如何過球,如何投籃。
倒是像模像樣的。
“你呢,你的壓歲錢準備怎麼用?”
怎麼用?她沒想過。她想要的是用錢買不到的。
“這樣,我給你安排。”少年拿著她的錢安排:“這個留著買好看的裙子,這個買鞋,這個出去吃好吃的。”
少年安排得井井有條的。
“等我們能出去就去把這筆錢花了,所以得好好留著。”
夜凝輕輕眨了眨眼睛。
她其實想開口反駁的。可話到嘴邊,對著少年的笑容,她把話輕輕嚥下去。
“好。”她說。
她開始有了一個小小的願望,希望樓下的那棵樹早早長出枝丫,在春天她和少年能一起見證。
窗邊霜雪褪去,初春露出第一抹綠的時候,夜凝興奮地去往少年的病房。
“外面綠了!要一起去外面……”
少年瞳孔渙散地躺在床上捂著嘴,可一邊咳嗽一邊有血從縫隙中流出來。
“別……別看……回去……”
夜凝急得跌下輪椅,伸手去按他床頭的呼叫鈴,小手顫抖地去幫少年抹去嘴角的血。
可他咳出的血越來越多,夜凝只覺得手心都被抹滿了猩色的紅。
溫熱,粘稠,卻攏不住生命的流逝。
原來護士姐姐和醫生,還有爸爸媽媽,面對自己每次病危的感受就是這樣嗎?
焦急,恐懼。
無能為力。
“夜凝,盡力活下去……不要……不要輕…輕易死……”
“生命……是……很重要的……沒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了……”
少年流下兩行清淚:“我真的……不想死……夜凝……”
“死亡,好可怕……”
少年被緊急送往手術室,只留下滿手是血的夜凝愣愣地待在病房裡。
父母很快趕來,看著呆愣愣捧著滿手血的少女焦急詢問。她的瞳孔像失焦一樣,緩緩移到父母臉上。
少年帶走了他的夢想,約定,和那些用不出去的壓歲錢。
他死於三月末,還沒來得及經歷完整的春。
夜凝在父母懷裡崩潰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