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去行腳,行腳的時候,他在路中遇到一個修苦行的比丘,這個比丘希望能跟黃檗禪師一起去行腳,黃檗禪師也同意。兩個人行腳到一個河邊,等渡船。那個行腳比丘他有神通,他一下子就從河中就這樣走過去,走過去以後,這個黃檗禪師他就慢慢地坐船過去,坐船過去以後黃檗禪師就講一句話說:“饒汝神通變化,步步蓮花,佛法還是在老僧這一邊。”講完以後,這個行腳比丘就很慚愧,就消失掉,離開了。
這意思就是說,佛法的根本內涵還不在於神通變化,因為這個跟解脫生死還沒關係的。你心中不能覺悟,你心中還是愛取的煩惱,顛顛倒倒,你神通變化,他還不是一個大乘的正楷,關鍵點你要明白道理。所以這裡講“非大乘決無有出世正楷”,就是修行的路你一定要掌控整個解脫的因緣,為什麼能夠解脫,這個軌則你一定要掌握得住,還不在於你外在的這些神通變化、步步蓮花,關鍵點不在這個地方。這個是一種智慧,這是我們修行的導師。
三、總結
人有信心而無智慧,則能增長煩惱,
有智慧而無信心,則能增長邪見。
這個“人”當然指的是修行人。修行人如果我們剛開始我們知道生死的痛苦,我們能夠努力地去修懺、努力地持咒唸佛,那麼有一念的宗教的情操信心去苦幹實幹,那是非常的好。但是假設我們沒有般若波羅蜜的智慧來調伏我們的我執我見,心中有所得的心依止這個自我來修善,可能會越修煩惱越重。你以前沒有資糧的時候,你還會謙虛,有些人越修行慢心越重、煩惱越重,貪嗔的煩惱都很重,你不能講他一句話——“開玩笑,我是一個有資糧的人哪!”為什麼呢?因為他內心當中那個自我會隨著他的善法的增長膨脹起來,膨脹自我。
所以佛法,如果你不掌控我空的智慧,那跟外道是一樣的,越修那個自我越大,這個自我正是煩惱的根本。所以說,如果我們只是不斷地加行,沒有修我空的智慧,那麼這個人貪、嗔、痴、慢的煩惱一定是越來越大,比沒有修行之前更大,那就是這個問題,有信心但是沒有智慧的調伏,增長煩惱。
反過來,只有智慧但是對三寶沒有真實的信心,這樣子只是把佛法當學術研究,就增長邪見。我們只是虛妄分別,我們並不認為這個法有解脫的力量,它只是無量無邊的學問當中其中的一個學說而已,這樣子我們就會增長邪見,甚至於會說大乘非佛說,誹謗正法的邪見。所以說:
故知船及舵師,相須度險,缺一不可,況俱乏邪?
所以蕅益大師對我們的勉勵:我們一個大乘的修行者,“船”就是一個真實的信心,這個“舵師”是一個我空法空的智慧,這兩個應該要互相地幫助來度脫生死的大海。這個是缺一不可,何況兩者都缺乏呢?一個缺乏都不得了,何況是兩個都缺乏呢?
這段是一個總結。在正見篇當中呢,我們剛開始的信心,當然這個信心就會產生願力,我們希望能夠在三寶當中成就佛道,那麼由這個信心引生一個菩提的本願,進一步就應該要去栽培我們的智慧。我們中國佛教的傳承,很重視大乘的圓頓的止觀。大乘圓頓止觀叫一行三昧,關鍵點就是這個正見是不容易栽培的。所以智者大師講九旬談妙,他解釋《妙法蓮華經》花了九十天解釋這個妙法,就是現前一念心性它的相貌不可思議,即空即假即中這件事情不可思議。
我後來一直在體會大乘佛法的整個度化眾生的方便,它這個道理是這樣子的:
就是說佛法是講如是因、如是緣、如是果、如是報,就是說你剛開始的因地、所栽培的因地是什麼種性會嚴重地影響到你未來的果報。當然,現在大乘佛法,我們北傳佛教是非常衰微,有些人是退大取小修習南傳佛教去了,有些人是去學習藏傳佛教去了…但是我們中國曆代祖師所傳承的這些正法,都是不可思議的。我們很少去關心這件事情,這種圓頓的止觀。
後來我想這當中有一個原因在裡面,現在人都是急功好利,缺乏遠見。誒,我現在修南傳佛教,我馬上打坐,馬上就有寂靜的力量出現。至於深入地去學習大乘佛法、成就圓頓種性這件事情,他不在乎。但是事實上,如果以智者大師的判教,藏通別圓四教,你今天不栽培圓頓種性,你沒有這樣的因地,你就不可能有這樣的果報。說你用這個沙,譬如蒸沙,欲求佳饌,無有是處。你要用沙煮成飯,不可能,因為沙非飯本,你用沙去加行,只有成就一個熱沙。你剛開始只是明白空性,這個時候你從這樣一個智慧當中去作意,你到最後就是證得偏空涅槃,因為你的因地就是栽培這樣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