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2 / 4)

小說:魔咒鋼琴 作者:隨便看看

多的家庭佔據……現在,有的家庭就全家生活在唯一的一間房間裡,許多家庭就擁擠在同一幢建築中,只擁有非常原始的起居裝置。由於那些牆壁單薄如紙,因而說話必須喃喃細語,才能夠不被整幢樓的房間都聽到。我們無法遵守這種禮儀:男男女女被迫在白天和黑夜裡的任何時候、隨便穿著任何的衣服,在通往安置馬桶的過道里比肩接踵地相遇。在虹口,只有很少的房子配備有衛生間。大部分的房子只有這些無所不在的馬桶,馬桶的上面,有一個可以坐的座位,非常醒目地擺放在門口處或者過道里……佔據馬桶者必須保持某種水平的禮儀。在呈現出這樣的一種混亂的地方,公開的衝突和爭執,當然是不可避免的。然而,這種環境同樣也產生了一種高水平的團結和友情。在急需或者患病的時候,人們始終可以依靠一個鄰居的幫忙。”

《魔咒鋼琴》十三(2)

在亞當和其他的猶太難民們來虹口的房子時,有人告誡過他們,只能夠帶著自己的行李,鋼琴是無法安放的。那時,他們意識到他們的房間可能是比較狹小的,於是就將鋼琴拉到米勒公司的樂團裡。但是,他們還是錯估了他們的社群環境和房子。

由於一排閣樓和另一排閣樓的衚衕街道距離太近,他們必須小心翼翼地躲避著行人和街道上做生意的攤販。同時,他們還必須仰望著衚衕的上方,也就是天空——無數花花綠綠的衣服被橫空晾曬著,像萬國的旗幟,在風中飄搖著,撒下雨點般密密的水珠。至今在上海的某些衚衕和里弄裡,上海人依然保留著這富有特色的景觀。原因是上海的氣候潮溼,房間又狹小,所以,狹窄的衚衕上方,橫空拉上一條繩子,就可以晾曬衣服。有時候,拉一根繩子不夠左右鄰居使用的,就多拉幾根,像密密的琴絃,再搭上衣服,幾乎就只能夠在稀疏的衣縫裡欣賞天空了。

今天的陽光還好,衚衕裡不是很幽暗。薇拉走著走著突然覺得脖子裡掉進了涼涼的東西,嚇得啊喲一聲,伸手一摸是水。接著,是更多的水滴。她以為是雨,抬頭看去,卻是漫天的旗幟裡透出強烈的陽光。亞當說,一定是衣服上的水。可是,為什麼要在衚衕的上方晾衣服呢?

好不容易在疑疑惑惑的疲憊中,走到一幢閣樓前,看到了他們租住的房間地址。然後,他們進了門,在底層的門廳裡環顧四周,發現他們的房間其實在二樓的一側。於是,他們拖著行李和包裹,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狹窄的木樓梯,開啟一個鏽跡斑斑的鐵鎖,進了最終入住的房間。房間雖然只有不到8個平方,但畢竟是自打離開列寧格勒以來,第一次住進了真正的房子。薇拉累得終於支援不住,將皮箱往地板上一扔,地板發出砰地一聲。

薇拉捂住自己的胸口,閉上眼睛。逃亡的路上,薇拉已經被德軍的飛機和炸彈驚嚇得有了條件反射,聽到砰地一聲,心就要跳出來一樣的悸動過速。

亞當往房間裡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上去的時候,他歐洲人的身高馬大,一下子將椅子的一條腿坐折了,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又發出砰地一聲。

薇拉和亞當兩個人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亞當看著妻子的眼窩深陷,眼圈黑黑的,皺紋也多了起來,禁不住憐惜地說:“我們總算又有了家,遠離了戰爭。”

薇拉點點頭,說:“這是我們的命運,亞當,你不要自責。我的身子都要臭了,我要上衛生間,然後,好好地洗個熱水澡。”

亞當環視房間,這才發現房間裡沒有衛生間,於是亞當安慰著妻子:“跟我來,肯定在樓下。”

他們來到了樓下,也沒有發現衛生間。亞當疑惑地敲一樓底層鄰居家的門。

開門的是一箇中年猶太男人,他熱情地握一下亞當的手,然後介紹自己:“您好,歡迎你們做我的鄰居,我叫貝爾斯,來自奧地利維也納,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亞當不好意思地說:“請問,衛生間在哪?我們剛搬進來。”

貝爾斯笑容可掬地點著頭:“哦,我理解,非常的理解,請跟我來。”

貝爾斯把亞當和薇拉領出了大門口,然後又拐了一個彎,到了閣樓與閣樓的甬道門洞裡,站在一排馬桶的前面。一排馬桶的另一側,已經坐上了幾個中國老年人,他們坐在馬桶上悠然地抽著煙,排著便。似乎邊排便邊議論著什麼家長裡短,說著生活的瑣事。對於亞當和薇拉的造訪到來,似乎視而不見。

貝爾斯指著其中一個空桶的座位說:“這是我們家的,您可以暫時用一下。不過,用完之後,您必須馬上買一個。如果您不知道在哪裡買,我可以替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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