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薇拉收起手中的扇子,將它往亞當的懷裡一塞,一臉苦澀地說:“我笑不出來,我怎麼能笑得出來呢?這扇子你拿走,我不要了,你最好用它去當幾個錢來給我買食物吧!我餓了……”
亞當默默無言,兩人對視了一下,彼此的眼睛裡都沒有淚水,只有一種深深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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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咒鋼琴》十三(1)
趙克強和李梅被上海的中共地下組織接走。他們已經到了上海北面的江蘇省鹽城地區。這裡的湖泊發達,溝岔交錯,交通工具就是一條條木船。每一條小河都掩映在茂密的蘆葦蕩中,常常是當你以為無路可走的時候,拐一個溝岔就是一座村莊和小鎮。
這裡小鎮的建築風格是典型的中國南方的白壁黑瓦,翹簷格窗。街道和街道之間,是拱形的小橋。小橋下面的窄窄的河道上,碧波盪漾,漂著一隻只農家姑娘搖櫓的木船,木船上放著她們從湖面上採來的菱角和蓮藕……
趙克強和李梅的小船就是在衝開密密的綠色屏障時,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懸掛著“打倒日本帝國主義”、“血債要用血來還”的水鄉小鎮停留住了。
小船靠岸後,李梅看到了一群群無憂無慮地奔跑著玩耍的孩子們,他們的衣褲上都是大塊的補丁,比起列寧格勒吃土豆麵包的孩子們,他們要瘦弱很多;李梅還看到在河邊的石階上婦女們正在洗衣、淘米、洗菜……
這裡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四軍控制下的根據地。由於這裡的地形複雜,日軍的大型軍艦開不進來,小型的巡邏艇又怕遭到新四軍和游擊隊的伏擊,所以,就被新四軍控制了。這裡的老百姓因此也有了不同於敵佔區的和平生活。
在逃亡中緊張、疲憊的李梅像突然見到母親的天堂一樣,衝著小鎮上的人們大喊:“我回來了啊……”
河邊的婦女們,紛紛抬起頭,她們看見一個穿著俄羅斯洋裝的李梅,都睜大驚奇的眼睛,繼而像一群唧唧喳喳的母雞,嬉笑著議論起來。
接應趙克強和李梅的人,將二人領到新四軍的一個縱隊司令部裡。
縱隊司令部坐落在一個大的四合院裡,四合院的房子上高掛著無線電的天線,戴眼鏡的參謀人員進進出出,看見李梅和趙克強都友好地微笑著打招呼,這讓李梅和趙克強十分的溫暖和感動,真的是有到家了的感覺。縱隊的張司令,一個差不多四十歲的漢子,也是李梅、趙克強父輩的部下,從正門大廳裡迎了出來:“辛苦了,歡迎歡迎!”
李梅和趙克強雙雙叫著:“張伯伯好。”
警衛人員遞給李梅一杯水,李梅酣暢淋漓地喝著,一抹嘴,高興地說:“根據地的水都是甜的啊……”
張司令握著他們的手,問:“一路上沒少受苦吧?”
李梅和趙克強互相搶著說,他們路上好險,多虧了猶太人的幫忙,才虎口脫險。
張司令說猶太人是個善良的民族,熱愛和平和幫助他人。新四軍裡就有一個奧地利的猶太醫生,醫療水平非常的高,從上海到根據地參加抗日鬥爭,他的中文名字叫羅生特(Jskob Rosenfeld,1903—1950),和我們新四軍的代理軍長陳毅還是好朋友呢……
亞當租的房子在上海虹口區的霍山路上。
這裡的房子最初是外國公司為了安置職工和高階一點的中國僱員蓋的,後來逐漸轉讓給個人,中日戰爭爆發以後,外國公司幾乎全部轉讓給他們的中國員工和高階僱員。房子的主人在戰爭的困難時期,就低價出租給外國難民和中國難民。既然是為員工和高階的僱員蓋的,條件談不上很好;但也分出一般員工的普通房和高階僱員的公寓。當然,後者是少量的,也僅僅是房間大一點而已。
這是一排排大多數是兩層的木板閣樓。建築風格是典型的中國式的。每一排的盡頭都有一個死衚衕。排與排之間,相隔很近,可以彼此張望。在衚衕的兩側,有無數個門洞(外國人叫甬道),門洞裡放著一排排馬桶。每一個衚衕的進口,都有一扇門,到了夜晚就會關上。從衚衕的上方俯瞰,整個居民區,像一條條橫臥的魚刺骨。
記得猶太難民赫普納先生在他書中是這樣描述的:
“這些房子都是為那些擁有微薄收入的家庭建造的。每幢小閣樓都平均有十幾個房間,其中最寬敞的是底層的房間。某些房間的長和寬不超過8尺×8尺,它們的產權屬於建造他們的外國公司所有,後來以合理的價格出讓。1937年日本人對上海的轟炸,每幢小閣樓被兩個或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