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燾、徐向前、陳昌浩,明確地指出:“今後我一、四兩方面軍總的方針應是佔領川、陝、甘三省,建立三省蘇維埃政權,並於適當時期以一部組織遠征軍佔領新疆。”但張國燾、陳昌浩覆電中共中央,不同意這個戰略,提出紅軍北攻阿壩,組織遠征軍,佔領青海、新疆,或暫時向南進攻。
到達懋功縣城的當天,毛澤東、張聞天、周恩來、朱德就戰略進攻方向問題再電張國燾、陳昌浩、徐向前,提出:“目前形勢須集大力首先突破平武,以為向北轉移樞紐。”“望即下決心為要”。張國燾於二十日又致電中共中央,提出向西發展,並說“目前給養困難,除此似無良策”。中央覆電張國燾,指出:“從整個戰略形勢著想,如從胡宗南或田頌堯防線突破任何一點,均較西移作戰為有利。請你再過細考慮!”這樣重大的問題,在往來電報中自然是難以解決的,因此,中共中央在電報中請張國燾“立即趕來懋功,以便商決一切”。
二十五日,毛澤東和中央其他領導人到懋功縣城以北的兩河口,歡迎從茂縣前來的四方面軍主要領導人張國燾,並舉行兩大主力紅軍會師大會。朱德致歡迎詞,說明兩大主力紅軍會師的重大意義和北上的方針。張國燾在講話中卻公然提出同中央相悖的西進方針。(33)毛澤東和張國燾都是中共一大的代表,已經多年不見了,但一見面談話卻並不投機。
第二天,在兩河口舉行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周恩來在會上作了目前戰略方針的報告,從地域是否便於機動、群眾條件和經濟條件三個方面,闡明紅軍應該去“川陝甘”,“我們如陷在懋、松、理,就沒有前途”。提出以運動戰迅速北上攻打駐松潘的胡宗南部,創造川陝甘根據地。張國燾在發言中勉強表示同意中央的北進方針,又同時提出也可“向南”,“向成都打”的問題。毛澤東發言同意周恩來的報告,提出:一、中國紅軍要用全力到新的地區發展根據地,在川陝甘建立新根據地,這是向前的方針,要對四方面軍同志作解釋,因為他們是要打成都的,而一、四方面軍會合後有可能實現向北發展。二、戰爭性質不是決戰防禦,不是跑,而是進攻,因為根據地是依靠進攻發展起來的,我們應當過山戰勝胡宗南,佔取甘南,迅速向北發展。三、我須高度機動,這就有個走路的問題,要選好向北發展的路線,先機奪人。四、集中兵力於主攻方面,如攻松潘,胡宗南如與我打野戰,我有二十個團以上,是夠的。今天決定,明天即須行動。五、責成常委、軍委解決統一指揮問題。(34)
會議經過三天討論,透過北進建立“川陝甘”根據地的戰略方針。二十八日,政治局根據會議精神作出《關於一、四方面軍會合後的戰略方針》的決定。指出:“我們的戰略方針是集中主力向北進攻,在運動戰中大量消滅敵人,首先取得甘肅南部,以創造川陝甘蘇區根據地。”“為了實現這一戰略方針,在戰役上必須首先集中主力消滅與打擊胡宗南軍,奪取松潘與控制松潘以北地區,使主力能夠勝利地向甘南前進。”(35)
六月二十九日,毛澤東又出席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會議除決定張國燾為中革軍委副主席,徐向前、陳昌浩為軍委委員外,主要聽取博古關於華北事變的情況報告。毛澤東發言時指出:日本帝國主義想把蔣介石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下。“黨對時局應有表示,發表檔案,在部隊中宣傳,反對日本”,這是“最能動員群眾”的。(36)會議決定,以中共中央名義發表宣言或通電。
張國燾回去後,自恃他所領導的軍隊人數多,又策動一些人給中央寫信伸手要權。他還以“統一指揮”、“組織問題”沒有解決為藉口,故意拖延執行中革軍委在兩河口會議後製定的《松潘戰役計劃》。
中央紅軍為了執行《松潘戰役計劃》繼續北進,在七月初翻過第二座大雪山,抵達卓克基,十日到達蘆花(今黑水縣)。朱德、毛澤東、周恩來致電張國燾,催促他立刻率部北上,並要張國燾、徐向前、陳昌浩迅速到蘆花集中指揮。
張國燾到蘆花後,中共中央在十八日舉行政治局常委會議,討論組織問題。張國燾提出要提拔新幹部,主張增補一批人“可到軍委”。毛澤東說:提拔幹部是需要的,但不需要這麼多人集中到軍委,下面需要人。會議為了團結張國燾共同北上,同意將原由周恩來擔任的紅軍總政委改由張國燾擔任,周恩來調中央常委工作。中革軍委當天發出通知:“仍以中革軍委主席朱德同志兼總司令,並任張國燾同志任總政治委員。”二十一日,組織前敵總指揮部,以徐向前兼總指揮、陳昌浩兼政治委員,葉劍英兼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