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
張國燾一朝權在手,便以集中統一指揮為名收繳各軍團的密電本。彭德懷回憶說:
“我完成任務後,回到蘆花軍團部時,軍委參謀部將各軍團互通情報的密電本收繳了,連一、三軍團和軍委、毛主席通報密電本也收繳了。從此以後,只能與前敵指揮部通報了。與中央隔絕了,與一軍團也隔絕了。”(37)
由於張國燾一再拖延,戰機已被貽誤,使胡宗南部得以集中兵力扼守松潘,紅軍已難經松潘沿大道進入甘南。中共中央只得撤銷原定的《松潘戰役計劃》,改從自然條件極端惡劣的大草地北上,這給紅軍北上帶來極大的困難。八月三日,紅軍總部制訂《夏洮戰役計劃》,將紅軍分左、右兩路北上:右路軍由紅一方面軍的第一、第三軍即原第一、三軍團和紅四方面軍的四軍、三十軍組成,中共中央機關和前敵總指揮部隨右路軍行動;左路軍由紅四方面軍的第九軍、三十一軍、三十三軍和紅一方面軍的五軍、三十二軍(即原第五、九軍團)組成,紅軍總司令朱德、總政委張國燾和總參謀長劉伯承隨左路軍行動。
八月四至六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毛兒蓋附近的沙窩召開會議。毛澤東在發言中,再次強調兩河口會議確定的北上戰略方針,批評了張國燾的錯誤主張。會議決定恢復紅一方面軍總部,由周恩來擔任司令員兼政治委員。會議透過的《中央關於一、四方面軍會合後的政治形勢的決議》,重申北上方針,強調創造川陝甘根據地是當前紅一、四方面軍面臨的歷史任務。為此,必須加強黨對紅軍的絕對領導,維護兩個方面軍的團結。決議指出,在紅軍中必須糾正對革命前途悲觀失望的右傾錯誤。
會後,周恩來發高燒病倒了,經確診是患阿米巴肝膿腫。毛澤東常去看望。他肩頭的擔子更重了。
張國燾參加沙窩會議時,表面上再次表示同意中央的北上方針,實際上沒有放棄因畏懼國民黨軍隊而主張退卻的打算。他回去不久,又提出經阿壩向青海、寧夏、新疆退卻,同中央規定的北進夏河流域相左。
鑑於張國燾堅持向青、寧、新退卻的主張,中共中央在八月十五日致電張國燾:“不論從敵情、地形、氣候、糧食任何方面計算,均須即時以主力從班佑向夏河急進。左路及一方面軍全部,應即日開始出動,萬不宜再事遷延,致誤大計。”“班佑以北,糧、房不缺,因此一、四方面軍主力,均宜走右路。左路阿壩,只出支隊,掩護後方前進。”“目前應專力北上,萬不宜抽兵回擊撫邊、理番之敵。”(38)
接著,毛澤東召集徐向前、陳昌浩、葉劍英等開會,研究右路軍經草地北上的具體路線,決定由葉劍英率兩個團為右路軍先遣隊。他召見紅一軍二師四團團長楊成武,佈置先頭團過草地的任務。楊成武回憶道:
“毛主席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地圖,說:‘要知道草地是陰霧騰騰、水草叢生、方向莫辨的一片澤國,你們必須從茫茫的草地上走出一條北上的行軍路線來。’”“北上抗日的路線是正確的路線,是中央研究了當前的形勢後決定的。”“我們只有前進。敵人判斷我們會東出四川,不敢冒險走橫跨草地,北出陝、甘的這一著棋。”“他又強調說:‘克服困難最根本的辦法,是把可能碰到的一切困難向同志們講清楚,把中央為什麼決定要過草地北上抗日的道理向同志們講清楚。只要同志們明確了這些,我相信沒有什麼困難擋得住紅軍指戰員的。’”“‘要儘量想辦法多準備些糧食和衣服,減少草地行軍的困難!’毛主席懇切地、著重地囑咐我這兩句話,然後問我是否已找到嚮導。”“毛主席一邊與我握手,一邊叮嚀道:‘到徐總指揮那裡去一下,去接受具體指示。’”(39)
八月十九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沙窩召開常委會議,研究常委分工,決定由毛澤東負責軍事工作。
第二天,中共中央政治局在毛兒蓋召開擴大會議,由毛澤東作夏洮戰役後的行動問題的報告。當時,中共中央所在的右路軍在東側,張國燾所在的左路軍在西側。毛澤東從軍事、經濟、民族、地形等條件,論證了紅軍主力不應向西而應向東。並且指出:目前我們的根據地應“以洮河流域為基礎”,將來向東發展,後方移至甘肅東北與陝西交界地區。(40)徐向前、陳昌浩同意毛澤東的報告,說戰略方針當然是向東,左路軍一定要與我們靠攏。毛澤東做會議總結說,今天討論意見是一致的,“向東還是向西是一個關鍵問題”,應採取積極向東發展的方針。夏洮戰役應採取由包座至岷州的路線,可集中三個軍,甚至全部集中走這條路線。左路軍應向右路軍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