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部分(2 / 4)

小說:大秦帝國 作者:冬兒

色便陰沉了下來。饒是如此,那須賈依然傲慢依舊,竟是趾高氣揚道,國貧如洗,何談戰勝之威也。還沒說完便被田單厲聲呵斥,須賈放肆!我大齊雖無昔日豐饒,卻有今日40萬大軍!須賈見田單手按劍柄,臉色頓時灰白,竟是大爭著雙眼無言以對。

此時,跟在須賈身後的范雎卻將禮盒放置到側案,回頭便是一拱:“安平君,此非邦交之道也。”田單肅然拱手:“此等使節,先生有何話說?”范雎侃侃道:“國家利害,原不在使節一言也。邦交之道,均以各自利害為本,以天下道義為輔。舍利害而就道義者,腐儒治國也。舍道義而逐利害者,孤立之行也。欲達邦交合宜,自以利害道義之中合為上。齊魏相鄰,同為大國。齊國挾戰勝之威軍容頗盛,然久戰國疲,滿目焦土,四野饑民,必以安息固本為上。魏國雖未遭此大劫,然北鄰強趙如泰山壓頂,西有強秦奪我河內,兩強夾擊,魏國無暇它顧也。當此之時,魏齊兩大國各以相安為上。此為國使前來修好之本意。尚望齊王與安平君以兩國利害為重,莫言小隙,共安大局為上也。”

田單尚未開口,齊王便先拍案笑了,若有此等使節,夫復何言?田單略一思忖便道,須賈大夫,請回復魏王並魏齊丞相,齊國可不計前仇與魏國修好。然則,魏國須得在一年之內歸還五國攻齊時奪取的十座城池。那愚蠢的須賈竟只氣哼哼說聲知道了,便戳在大殿不說話了。齊王狠狠瞪了須賈一眼,便也甩袖去了。

便在那日晚上,須賈正在驛館設宴慶賀,一輛軺車卻轔轔駛進院中。須賈喜不自勝地碎步跑出,以為定然是田單或齊國高官來拜會他。不想走在牛車前的官員徑直便問,范雎先生在否?范雎這晚被須賈破例請來飲酒,聞聲連忙出來答話,我是范雎,閣下何人?來人便是一個長躬,在下安平君掌書,奉安平君命請先生過府一敘。范雎拱手道,請回復安平君,范雎身為國使隨員,公務之外不便私相往來,他日若有機緣,自當暢敘長飲。使者略一思忖,道聲先生保重,便駕著軺車走了,竟是對須賈始終沒有一句話。須賈看得憋氣,竟帶著一身酒氣便是一聲大嚷,好個范雎!便沒了後話,氣咻咻自顧飲酒去了。

僅僅到此,事情也許就完了,畢竟范雎三番兩次救須賈於邦交危境,須賈縱然泛酸,也不至於如後來那般狠毒。偏是在魏國使者離開臨淄之時,齊王特派宮使駕一輛牛車前來,專賜范雎黃金十鎰、齊酒二十桶,並有一句口詔:先生若願入齊,本王掃榻以待。范雎卻是堂堂正正回答,邦交有道,使者有節,縱是齊王敬賢,范雎卻當嚴守國家法度,不敢受齊王賞賜。說罷便轉身進入隨員行列,再也沒有與齊國任何人說一句話。

“特使明察,這便是范雎在齊國的行蹤故事,在下沒有任何遺漏。”

王稽聽得仔細,咀嚼之間卻是一陣悵然。齊國探察,證實了范雎確實是個大才,可偏偏這個大才卻被魏齊須賈們整治得死活不知下落不明,自己原本也許可以立一件大功,如今卻也是化作了子虛烏有,如何不令人嘆息?莫非這便是秦王說得王運國運?大才乍現,卻只是驟然一個身影,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便消失了,時也運也?

六、范雎已死 張祿當生

說也奇怪,兩旬過去了,咸陽竟然還沒有發回盟約。

按照路程,從大梁到咸陽的特急羽書官文,快則旬日慢則半月足足一個來回了,如何這次卻如此之慢?頭半個月王稽無所事事,覺得耗在大梁當真無聊,除了到各個盛情相邀的顯貴府邸飲酒,便是到街市酒肆聽訊息傳聞,唯一的收穫,如果可以說是收穫的話,便是各方訊息印證:那個范雎確實死了,被竹鞭打死後連屍體也被魏齊身邊一個武士拉去餵了狗!王稽聽得驚心動魄,卻還得跟著貴胄們談笑風生。便是從那時起,他對大梁陡然生出一種無可名狀的厭惡,恨不得立即逃離這個瀰漫著奢靡腥臭的大都。可是,便在三日之前,他卻又陡然窺視到了這座風華大都的神秘莫測,覺得時光未免太倉促了些,期盼秦王回詔最好再慢幾日,讓他再細細琢磨一番神秘的大梁。

峰迴路轉,眼前卻突然有了一絲亮光。

那日暮色,王稽正在庭院大池邊百無聊賴地漫步,卻有一個紅衣小吏划著一隻獨木舟向岸邊漂了過來。王稽常在這裡徘徊,知道這是驛館吏員在查驗僕役將水面是否收拾得潔淨,便也沒有理會,徑自踽踽獨行。不想沿池邊轉悠三遭,那隻小小獨木舟卻始終在他視線裡悠然漂盪。王稽笑了,後生,想討點酒錢麼?今日卻是不巧,老夫兩手空空也。這座驛館是各國使節居所,吏員僕役們常常以各種名目為使節及隨員們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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