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得或傷或殘,想去阻止,卻無力阻止。他們在灰『色』暗沉的空間裡奔跑,飛馳。
跑得時間並不長,在來到一處殘垣斷壁時,兩人在一面破財的牆壁後暫時停了下來。
這裡看不到任何活著的生物,死亡陰冷的氣息無處不在。
乜偃小心翼翼將許從一放靠在牆角中,他的法力殘存不多,歡喜禪剛到第二層,就遭遇兇殘的魔獸襲擊,他直接動用了九層法力,眼下頂多能再跑一段路程,若是再有魔獸前來襲擊,別說許從一,他連自己都估計護不了。
從許從一身上淌下來的鮮血浸溼了乜偃身上的法袍,白『色』的僧袍上一片刺目的猩紅。乜偃手臂搭著許從一肩膀,透過衣衫,可以明確感知到,狐妖的身體劇烈顫動,以及溫度開始降低。
他們身上都沒有治療傷口的『藥』物,加之這裡是魔界,想要找到『藥』物,恐怕是比登天還難。
看著一手摁著自己肩膀,面『色』蒼白的狐妖,乜偃把自己僅剩的一點法力傳送過去。
蹲在許從一面前,兩人身高差不多持平,乜偃握住許從一緊緊攥成拳頭的手。他想說點什麼,起碼打破當下彼此都沉默不語的尷尬,可眼前這張傷痛的臉,即便對方什麼都沒說,乜偃卻是有一股強大的自責和後悔。
只是他不好為自己解釋什麼,解釋他剛剛看著許從一同魔獸戰鬥,看著他受危及到生命的傷,卻到以後才出手。
這是魔界,如果他沒失去那些法力,這裡的魔獸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可以很輕易就一招斬殺它們。但事實是,他修煉多年的法力給了那名道士,眼下他只有歡喜禪這個剛修到二層的攻法在深,魔界中魔氣旺盛,對他當下的身體有一定排斥作用,他廢了一些時間才將自身同魔界的排斥感減除到很低。
只是剛才那一戰,他法力幾乎耗盡。許從一又受這麼重的傷,接下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大概不要去猜測,無外乎一個可能。
他知道許從一還有七條尾巴,也就是說,有七次重生的機會,只是他的『性』命太過脆弱,像是隨時,都會在他面前死去。
乜偃撩過許從一耳邊被冷汗浸溼的一縷給發,他把一滴滾落下來的汗水給擦拭掉。
狐妖疼得身體都在細細微微地哆嗦,而他卻只能這麼看著,無法幫上任何忙。
“你可以幫。”腦袋裡另外一個聲音。
剛才對付魔獸時,就是另外的那個他,對方法力損耗太重,無法再控制他身體,就自發讓了出來。乜偃沉著眸,一時間沒立刻搭話。
黑暗面怎麼會不知道乜偃心底最真實的想法,他們本來就是一體,不過是兩面而已。
“正好這裡暫時沒其他魔物,你想救他,只有一個法子,你自己變強大。”
乜偃自然想恢復法力,可有辦法嗎?有的話,他早就照著做了。
“你已經犯了『色』戒,卻還道貌岸然地避它如蛇蠍,行啊,你想逃避,那就等著,等我恢復過來,把身體控制權讓出來。在這之前,就祈禱你和狐妖運氣夠好,不會有魔獸『摸』過來。”黑暗面沒有直接說方法,但乜偃一瞬間就明瞭他隱藏在話裡的意思。
乜偃注視著面前無一絲血『色』的臉,和黑暗面以為的不一樣,他不是故意逃避,在選擇進入魔界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背棄了佛門。他對這隻狐妖『亂』了心,動了情。為了他,他可以拋棄一切。
也正因為此,他更不能在狐妖傷重的時候再去同他雙修歡喜禪,狐妖身上的血還在緩慢流動,乜偃指尖顫抖著,他忽然就生出一種膽怯來,不敢去碰觸那些鮮血。
血『液』流失了很多,許從一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面前的和尚盯著他半天沒言語,許從一艱難抬眸,看進一雙瀰漫濃烈悲傷和痛苦的眼眸。
與此同時,還有他並不希望在裡面看到的,那是完全不該有的綿綿情意。
脖子微微一轉,避開還『摸』著臉龐的手,許從一撐著身下的地,把自己身體坐直,他掌心緩緩攤開,上面有紅『色』的霧氣繚繞,待霧氣一散開,掌中赫然多出一把鋒利的白刃。
目光定格在白刃上,許從一試著抬手,手臂過於沉重,許從一視線轉到乜偃面上。
乾涸脫皮的嘴唇微微一動:“這裡沒傷『藥』,我身體也拖不了多久了,你幫我一把。”
乜偃眼睛在白刃和許從一臉龐間來回了數次,狐妖目光清澈澄亮,其間看不到任何的雜質。乜偃手就落在身旁,他面孔裡浮現出驚愕,即便狐妖生命是多,可這樣視生命為隨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