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裡,跟振富和洋行、京兒等人琢磨著如何儘快把新廠的基建搞完,又如何合理分配人員工種的問題。
振富跟木琴打包票道,甭急呀,一旦凍土開封了,咱就鉚足了勁兒,甩開膀子大幹上一場,不會誤了收杏的時節。
洋行眉飛色舞地道,我見天兒地出山外給貨車攬活,總也吃不飽,這回好哩,就算再買上幾輛車,也餓不著了呢?
京兒也隨道,是哦,咱生產出的成品,要送到南京總廠去,光這個差事,恐怕也要把你累熊啦!
木琴說道,不僅僅是往南京跑,廠子一旦運轉起來,指靠著咱村這點兒杏果,是遠遠不夠的,這幾天,我正琢磨著,是不是要在幾個出產水果比較集中的地方,多設些收購點,保證咱廠貨源充足才行,這事不敢耽誤太久了,一出了正月,咱就得著手辦理這事,要是太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振富精神一振,兩隻小眼睛立時放出賊亮的光來,他剛想要接過木琴的話頭兒,講說自己的看法。
正在這個時候,杏仔張口氣喘地跑了來,他大老遠地就朝木琴高聲咋呼道,娘,娘吔,家裡來客啦!是生客呢?叫你快回吶。
木琴只得撇下幾個人,匆匆地回了家。
沈玉花的到來,讓木琴頗感驚訝,此時已近年關,再有幾天就要過年了,按村裡習俗,這幾天正是村人忙年辦年的緊張時刻,也是村人見縫插針走親隨禮的時候,或是帶了禮品走村串戶看望七大姑八大姨,或是兒女們拼了命地朝家裡跑,木琴雖與沈玉花相親相近,也不至於親近到了新年大節時相互走動的地步,況且,沈玉花還真的帶來了一些土特產,像炸好的饊子、炒好的栗子等等,
福生已經開始忙碌著燒水做飯,還逼迫著懶散的鐘兒幫著摘菜洗碗,整個鍋屋裡忙忙亂亂,熱氣騰騰,又溫暖如春。
鍾兒見前去報信的杏仔回來了,立即把手裡的活計分出一些來,指派給杏仔幹,杏仔就嫌他懶,說,我都跑腿了呢?這手裡的活計都是你的,就該你幹。
鍾兒回道,要是這樣講的話,你今兒就光跑腿吧!嘴巴里的活計也不用幹咧,飯也沒得吃。
倆崽子的話,引得幾個人笑起來。
沈玉花對木琴說道,娃崽兒講得有道理呀,今兒,我急急地趕來,就是為了這事。
木琴沒有聽明白,說你今天跑了這麼遠的山路,也是為了光跑腿不吃飯麼。
沈玉花笑道,哪兒吔,要不是為了吃飯,我犯傻呀,蹲在家裡多好,現今兒,你可是腰粗身壯了呢?弄來這麼個大專案,總得分給我點兒剩湯剩水的,叫我填飽肚皮吧!
木琴說,咋的,你也想來廠裡幹活麼,我可用不起你哦,一個堂堂大村裡的村主任,給這麼個小山村子扛長工,不是要給我難堪麼。
沈玉花回道,不僅我想來給你打工,俺村的人都想來給你扛長工吶,就是不知你肯不肯收留。
木琴似乎多少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沒再接話,靜聽她把話說完。
沈玉花接著道,我琢磨著,你這個廠子一旦開了工,肯定會需要更多的貨源,我想在俺村設個長期收購點,把山外的鮮果運往你村,這樣一來,既解決了你廠的口糧,又給俺村增加了收入來源,一舉兩得的好事呢?咋樣,肯不肯聯手幹。
木琴不得不佩服沈玉花的精明老道,自己才剛剛有了這麼個想法,她卻捷足先登了,木琴笑道,當然行了,我也有這樣的想法呀,你村的那輛拖拉機再也不用閒著了,可著勁兒地開動賺錢吧!這應該是一舉三得的事,有兩得全叫你給先佔下了。
一聽木琴應允了,沈玉花高興地攤開兩手道,就知道瞞不了你呢?算是互惠互利吧!誰也不欠誰的情份,我沾了你村的光,也給你村解了憂,兩下里扯平哩。
就這麼閒扯著,飯菜已經上了桌子,木琴特意叫福生溫上了一壺黃米酒,跟沈玉花謙讓著喝了幾杯。
幾杯酒下肚,沈玉花藉著酒意又道,聽說你村出息了倆娃崽兒,都在部隊上混得不錯,人咋樣哦。
木琴盯看著她道,咋兒,你來,還有當媒婆的差事呀。
沈玉花笑道,可不是嘛,山旮旯裡“撲稜稜”地躥出條蛟龍來,驚得山外無人不知曉的,俺村有戶人家,那可是忠厚本分的人家,閨女在供銷社商店裡幹臨時工,人長得如花似玉,人品也是百裡挑一的,她還是我的本家,知根知底的,不會矇騙了你呀,就是不知你村的倆娃兒咋樣,有沒有這個意思。
木琴回道,他倆的情況,我知道,恐怕不行吧!勞動和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