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院子。
洋行已經起了床,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兩隻石鎖,正在滿頭大汗地練著臂力,見銀行蔫頭耷腦地挪進來,以為出啥事了,他忙問道,咋啦!跟嫂子鬧彆扭啦!
銀行把今早上的事講了,說,爹死活不同意叫四方哥入夥,你說,我今後可咋見他呀。
洋行回道,肯定是爹在暗裡使了手段,要不,咋就會讓你一個人承包下來了呢?其實,這事也怪不得爹,誰家的爹孃不向著自家娃崽兒吔,要我看,你也別瞎尋思了,事已至此,誰也改不了的事,就一個人幹下去唄,以後,要是四方哥有了啥難處,你就多幫襯著,一樣能還他的情份呀。
銀行悶悶地站了一大會子,也尋思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他又悶悶地出了門,回家跟香草打了聲招呼,就急急地出山,回飯店去了。
此時,因了對四方的歉疚和愧意,他不僅不敢再朝四方的面,也不敢朝四方一大家子人的面,甚至連村人的面也怕敢見了,好像是自己做下了天大的虧心事,不僅愧對了四方,就連全村人也都愧對得要命,
被鎮中學提早攆回來的幾個崽子中,棒娃被茂林帶著出了山,見天兒在山外設立的幾個收購點上來回混跑。
茂林讓木琴硬硬地挽留住後,就被她打發去了山外,負責在山外鮮果資源豐厚的地方設立收購點,並全權管理各個收購點之間的協調聯絡工作,以保證廠子有充足的貨源,茂林感念木琴的大度和信任,便拿出了吃奶的勁頭兒,使盡了渾身解數,盡心盡意地幹著自己份內的活兒。
儘管北山一村沈玉花眼疾手快地**了一腿,搶先在北山鎮附近設立了幾個收購點,畢竟範圍有限,鮮果的供應量明顯不足。
茂林經過一段時間的奔波考察,向木琴提出,別光把眼光侷限在杏果的加工上,如有可能,還可以把本縣及周邊縣區盛產的蘋果、甜梨、肥桃、山楂等水果也納入加工品類,由於這些鮮果的成熟期不同,若儲存好了,可供廠子常年不間斷地加工生產。
木琴雖然早想到了這些,但顧及新廠剛剛投產運營,怕一時之間忙不過來,反而會顧此失彼,遂未動作。
茂林極力勸說道,既是下決心大幹了,場面也鋪展開了,就趁著熱乎勁兒一口氣全上了,把外面的市場搶先佔住,造成一定的影響和聲勢,以後也就順理成章地操作起來了,今後,憑了這個影響和聲勢,再像蠶兒啃食桑葉一般,逐步向外地擴充套件,廠子也就立下了根基,紮下了營盤,往後,不管市場有啥風吹草動的,咱廠子也就像老樹一樣,搖晃不動了。
這一番具有著遠見卓識地分析,讓木琴不得不對他另眼刮目相看了,沒想到,往日只知幹活耍心眼的茂林,竟然一下子恢復了先前的眼光和膽識,甚至,比以往更加成熟老道了,她反覆琢磨著茂林的提議,覺得這是個有價值的合理化建議,也是為廠子今後發展提出的錦囊妙計,必須加以重視,並立即採納實施,她把王工叫到了一起,認真研究這個建議,都認為可行,至於技術方面,王工絕對地有把握,隨後,木琴又跟茂林一起,到山外跑了一大圈,在仔細研究了鮮果資源的分佈情況和收購點的地理優勢後,就把縣內的收購網路大體架設起來,之後的工作,便放手讓茂林去做。
茂林沒有叫木琴失望,短短的一個月裡,茂林就在縣內幾個鄉鎮駐地和部分大村莊上,依託供銷社商店,設立了十幾個鮮果收購點,理順了購銷渠道,協調好了供需關係和貨運路線,在這些日子裡,茂林吃盡了苦頭,人跑瘦了,腿跑軟了,也跑出了一身的火氣來,他的嘴唇上乾裂如枯老的樹皮,並鼓出了一串水泡,嗓音沙啞,因了睡眠嚴重不足,他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兒,如兔子的眼睛一般,但是,他深感安慰,覺得自己沒有給木琴等人丟臉,而且,心下也踏實,沒有了這兩年裡慣有的浮躁與空虛,唯一感到不順意的,是人手太少了,有些事簡直就忙不過來,
木琴也看到了茂林的辛苦,就準備再給他配上個幫手,卻叫茂林給擋下了,茂林說,咱村的人手本就不多,光廠子裡就忙不過來,我初步算了算,一旦到了大忙季節,就算全村老少齊上陣,恐怕也打不開局面的,我自己先跑著,縣內的收購點也都安頓好咧,不用再扯家裡的後腿呀。
木琴也是愁著人手不齊的問題,就說,你先辛苦著,一旦廠裡生產走上正規了,就找人給你搭個幫手。
茂林回道,只要你敢用我,放心叫我做事,這點兒苦算啥兒吔,說得倆人心裡都酸溜溜的。
正是這個時候,棒娃回來了,茂林就帶他出去跑市場,一來,雪娥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