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叔忙上前:“深夜叨擾,實在抱歉得很,實在是無奈之舉。沈夫人,這個人背上的傷就是被東洋人暗器所傷。”
“陸大哥不必與我見外,把人帶進來吧。”沈夫人溫和道,說罷便轉身進屋去。
丐叔忙將陸繹背進去,今夏也跟著進去。
在沈夫人的指引下,陸繹被放在一張竹床上,沈夫人低首檢視他的傷口,今夏捧著油燈幫她照著……
“他何時受的傷?”沈夫人問。
今夏忙道:“大概在半個時辰之前。”
沈夫人皺了皺眉頭:“你們是不是給他用過什麼藥?”
“……沒、沒有。”今夏連忙道,“我在東洋人身上搜不到解藥,對了,他自己身上有解毒的藥,紫炎,他應該是服了一顆。”
“紫炎!”沈夫人轉頭看向丐叔,問道,“他是什麼人?怎麼會有紫炎?”
“……我、我……”
丐叔只能看今夏。
“他家裡頭是在京城裡經商的,頗有些家底,紫炎是他家從黑市上買來的,為得就是放身上以防萬一。”今夏說得很順溜,“這藥,有什麼不對麼?”
“藥不對症,甚於毒藥。”沈夫人看向今夏,問道,“這位姑娘,你又是何人?”
“我是他的丫鬟。”
“她是他的情兒。”
今夏與丐叔同時道。
話音剛落,今夏暗歎口氣,迅速瞪了眼丐叔,想努力把話圓回來:“原來我是丫鬟來著,後來我們家少爺就看上我了,就、就那什麼……”
“他看上你?”沈夫人似有點意外。
“嗯,對。”今夏接著道,“一開始他也沒看上我,我就使勁誘惑他,後來他終於把持不住,就從了我,跟著我私奔到江南。”
丐叔福靈心至地在旁補充道:“這丫頭的故事還挺勵志,我聽了也特別感動。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呀,好不容易到了江南,結果又碰上倭寇,你就救救他吧。”
沈夫人盯著丐叔看了片刻,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顰眉道:“他若未服紫炎,我還有七成把握,現下,兩種毒性在他體內,要解可就不易了。”
“求您試一試吧,沈夫人。”今夏焦切道。
丐叔也勸道:“試一下,隨你試藥,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
聞言,今夏惱怒地橫了丐叔一眼:“他一定不會死的!”
沈夫人思量片刻,頷首應允道:“把他抬到臨水的後屋去,我先去調配藥材。”
☆、第六十二章
所謂的臨水;正是靠著山中的一處溫泉水,隔著窗子;可看見月色下霧氣氤氳。
“陸大哥,你先把他的上衣脫下來;我要替他清洗傷口。”沈夫人又轉向今夏;“你去打一盆泉水來。”
今夏忙不迭應了出去。
丐叔上前替陸繹將衣袍脫下來;不經意間,陸繹懷中的兩份信函掉了出來;官家信函制式與民間不同,一望便知。他忙手忙腳地用衣袍覆上去,一併包裹起來;偷眼望向沈夫人。
沈夫人也正看著他。
“這個……那個……”他支支吾吾。
“陸大哥,你趴在地上作甚?”沈夫人淡淡道,“快起來吧,再到外屋多拿幾盞燈進來,這裡不夠亮。”
“好好好。”
估摸她並未留意到,丐叔心存僥倖,把衣袍放到一旁,便去外物取油燈。
見他出了屋子,沈夫人瞥了眼那堆衣物,並不動手翻檢,又望向陸繹,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
外頭溫泉邊,霧氣撲到面上,帶著些許刺鼻的氣味,今夏拿了水瓢,低頭近看那泉水,竟是鐵鏽色的,用水瓢撥了撥水,水下影影綽綽似有什麼物件也跟著扭動起來。她吃了一驚,硬著壯著膽子拿眼細瞅,好不容易才分辨出水中竟也有小蛇,莫約手指頭粗細,一條條隨著水波盪漾,愜意之極。
此地還真是個蛇的福地洞天,今夏深吸口氣,儘量不去驚動到小蛇們,一小瓢一小瓢地把泉水舀上來,滿了一盆便趕緊捧去給沈大夫。
“沈大夫,水打來了。”她恭敬道。
沈大夫點點頭,捲起自己的衣袖,從銅盆內掬水來淨手,三下兩下之後,取出來輕輕甩甩手,仍吩咐道:“把水倒了,再打一盆來。”
“馬上就來。”今夏二話沒說,把水端出去倒了,復打了一盆泉水來。
沈夫人仍是用這盆泉水來淨手,然後仍道:“再打一盆來。”
於是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