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賈森說,渾身又一抽搐。胸部的劇痛又起來了。“我們脫身了。”
一陣發麻的感覺,可怕而不可思議。三個三角形,正如他所想象的:白色石座上立著刻有浮雕的大黑色木柱。三個同樣大小的三角,象徵雪中峽谷裡農舍的屋頂。深深的積雪淹沒了底下幾層;在個尖頂上面用德文寫著餐館的名稱:“三家農舍”。中間三角的底線下面是入口,兩扇門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教堂式拱門。門上是阿爾卑斯山城堡中常見的粗大鐵環。鋪磚街道兩側的房子是經過修繕的蘇黎世和歐洲老式建築。這些街道不是供汽車使用的。它使人們想到馬拉的精緻馬車,車伕戴著圍巾和禮帽高高在上;到處是煤氣燈。這是一條充滿被忘卻的情景和聲音的街道,那個失去記憶的人想道。
可是有件事他記得。一個生動的、令他不安的記憶。三個黑三角、粗大的樑柱和燭光。他記的不錯,是一段在蘇黎世的往事,但是是另一個人的往事。
“到了,”那女人說。
“我知道。”
“說,要我幹什麼!”她大聲喊道,“快開過頭了。”
“到下一個路口向左拐,繞一圈再開到這裡。”
“為什麼?”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什麼?”
“沒有什麼。我就是這麼說了。”有個人在那裡……在那餐館裡。為什麼其他形象不出現?再來一個形象。一張面孔。
他們順著馬路又兩次經過餐館。前後出來了兩對夫婦。一夥四個人走了進去。一個單身漢走出來,朝著法根大街而去。從路邊停靠的汽車來判斷,“三家農舍”裡面的人不很多。再過兩小時人會多起來的。大多數蘇黎世喜歡在十點半而不是八點進晚餐。再拖延已沒有意義;不會有更多東西回到伯恩的記憶中,他只能坐著,看著,希望出現什麼事情。某種事情。因為已經有了一件事了,一板火柴已經喚起一個現實的形象。在那現實之中有一個真相他必須去發現。
“把車停靠在你右邊,在最後那輛車的前面。我們走回來。”
聖雅克既不評論也不反對,默默地按照他的話去做。賈森望著她;她的反應太過溫順,與她先前的行為不同。他明白了。有必要給她個教訓。不論在“三家農舍”裡面會發生些什麼,他還需要她最後幫個忙。必須開車帶他離開蘇黎世。
小汽車停了下來,輪子滑到了路邊。她熄掉了引擎,開始拔鑰匙。她的動作緩慢,太慢了。他伸過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