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不是,她的有條理和善於分析的頭腦受到了挑戰。不合理的事物需要檢驗、澄清、解釋。她在調查中不屈不撓,同傑弗裡·沃士伯在諾阿港島時一樣堅忍不不拔,但是沒有醫生的那種耐心。因為她沒有時間。她知道時間不多。她知道時間不多,所以常常逼得他好狠。
“你看報的時候,什麼最吸引你的注意?”
“混亂。似乎是全球性的。”
“說正經的。什麼是你熟悉的?”
“差不多全都熟悉,可我說不出來為什麼。”
“給我舉個例子。”
“有一篇報道說東德干涉波恩政府在華沙的聯絡處。東方集團,西方集團。我也懂。”
“你明白這種關係,是嗎?你在政治上——地理政治方面——有接受能力。”
“或者說我對時事有十分正規的業務知識。我從來也不是一名外交家。聯合銀行那筆錢排除了我受任何政府僱傭的可能性。”
“同意。可是,你對政治敏感。地圖怎麼樣?你叫我給你買地圖。你看地圖時想到了什麼?”
“有些名字會觸發形象,就象在蘇黎世那樣。建築物、旅館、街道……有時是人的面孔。可是這些面孔都沒有名字。”
“你去過很多地方?”
“我想是吧。”
“你知道你去過?”
“是,我去過。”
“怎樣去的?”
“‘怎樣’指什麼?”
“通常你是乘飛機,還是汽車?不是指出租汽車,而是自己駕車。”
“兩種都有,我想。怎麼啦?”
“乘飛機表示多數是較長距離的旅行。有人接你嗎?有沒有在機場、旅館出現的面孔?”
“街上,”他不由自主地回答。
“街上?為什麼是街上?”
“我不知道。面孔在街上同我會面……在僻靜的地方、昏暗的地方。”
“餐館?咖啡館?”
“是的,還有房間裡。”
“旅館的房間?”
“是。”
“不是辦公室?寫字間?”
“有時,不太經常。”
“好。人們會見你。面孔。男人?女人?兩者都有?”
“多數是男的。有時是女的,可多數還是男的。”
“他們談些什麼?”
“我不知道。”
“好好想想。”
“想不起來。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語言。”
“沒有時間觀念?同人會晤總要約定時間。他們期待著見你,你期待著見他們。誰來安排這些約會?總要有人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