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3 / 4)

姑娘,於而龍思忖著:恐怕就辦不出如此張狂的舉動,而且也不會創造出“小船靠岸”的愛情理論。於蓮,是一朵帶刺的三月玫瑰,弄不好會扎手,是一匹桀驁不馴的野馬,那蹄子是不大饒人的。但是,和於而龍並駕齊驅划著舢板為他指路的姑娘,卻以石湖方式表達她的興趣和性格。

齊頭並進的船隻,由於水流的力量,往往不善駕馭就相互碰撞,因此,需要一點熟練的技巧。這位自告奮勇的同伴,好幾次似乎無心地將船頭歪過來,害得於而龍差一點來不及閃避。

她嘻嘻一笑,一種富有心機的慧黠:“你挺會使船。”

“實不相瞞,我是個打魚人。”

“鬼才信咧!”她看著那身挺括的制服,十分肯定地說:“你不會是省裡來的幹部?”

“為什麼是省裡?”

“那我估計對了,從首都來的。”

“也許可能吧!”

她微笑地說:“看你的風度,有點像。”

於而龍笑了,他記得有一回在國外,去看一家著名的藝術劇院演出果戈理的名劇《欽差大臣》,主人錯把他當做周浩同志,而把“將軍”、部長當做普通陪同人員,鬧了一場誤會。看來,這副派頭把年輕人給征服了。

“反正你是個不小的幹部,也許是下來私訪的吧?”

“瞎說。”

“給我們呼籲呼籲吧!”

“呼籲,我能給你效什麼勞呢?”

“其實也不是為我,是為魚。”

一提到魚,於而龍來了精神,這個年輕姑娘使他越發地感到親切。

她咬咬嘴唇,終於侃侃地談起來:“……你看到那一連串的樁子了嗎?要圍湖造田呢!造田當然是件好事,但是,造一畝田要花費多少勞動力,多少錢哪?倒也不用去講了,算政治賬嗎!可是破壞了生態平衡,連鰻鱺魚都沒法迴游產卵啦!”

於而龍由不得鄭重地看著這位替魚類講話的姑娘,從她講到的生態平衡,可以肯定她是一條在石湖生長,見過海洋大世面的小鰻魚。

“石湖的紅荷包鯉都快要絕種了,你給那些目光短淺的人講講,造一畝田,打雙千斤,所能提供的蛋白質,也不如一畝水面的魚類提供得更多。去年,從海里回來的鰻鱺,成千成萬地死在半路上,水都變臭了,看著真心疼啊!”

他由不得肅然起敬,魚是他們的共同語言,可是,於而龍想:“我能給你幫什麼忙呢?孩子!”他坦率地告訴她:“沒有人會聽我的。”

“別哄人!一清早就靜了湖,不許漁船出港,縣委的遊艇也出動了,說明貴客來臨,我們那位王書記,他呀!”說完輕輕一笑,聽那語氣,該和王惠平不陌生的,因為她是以一種不介意的態度來議論他,正如於而龍隨便談起王緯宇一樣:他那個人哪……

“其實我啥也不是,正如你所說的,一個旅行家,小同志!”

“小同志?”她笑了,從笑聲裡,於而龍聽出來他女兒自認為是個成熟女人的笑聲。而且一般常識,女性往往喜歡別人說她年輕,可她,卻有點怪。

“我確實是一個回到故鄉來的旅行家!”為了給她提供一個有說服力的證據,他朝三王莊方向指去:“我是那裡的人。”

“三王莊?”

“嗯,真正是你的鄉親。”

她搖頭:“你別騙人啦!”

“那裡還曾經有過一棵挺高挺大的白果樹,至少半個石湖都看得見的,不知怎麼沒了?”

她開始注意地傾聽,顯得有點認真了。

“我能向誰呼籲?去說服誰?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她眼光裡透出一點半信半疑的神色,但是在那滿月似的臉盤上,似乎有個熟悉的影子,於而龍確好像在哪見過似的,但是搜遍腦海裡每個角落,找不到一絲印象。她說:“我還是不大信,雖說你口音有點石湖味,可你一點不像石湖人,因為在我印象裡,石湖好像不可能——”她格格地笑著把話嚥住了。

“好,那我再說給你聽——”他聲音沉重凝滯起來:“就在那棵白果樹旁邊,有一塊墓碑,可不是誰都會注意到的,姑娘,怕你也不見得關心那塊小小的墓碑。”

她突然止住了槳,轉過身來把他仔細端詳,本來她那魅人的笑容,好像湖面上的一絲漪漣,剎那間被清風吹跑了。她輕輕地,似乎是自言自語:“幹嗎提起白果樹下的墓碑呢?”

他向剛結識的同伴解釋:“年輕人,每個人都有他心目中視之為神聖的東西。”也許因為他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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