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2 / 4)

披著紗裙的維納斯趕個精光。她不是女人,在他的眼裡,是一個勾魂攝魄的肉體妖魔,他無法控制自己了……兩年多來,一直使他猶豫,鬥爭,拿不定主意,究竟應不應該向於蓮求婚?一個離過婚的風流女人,一個頭腦裡有許多異端的畫家,一個有著倒黴的老子,有著囚犯的弟弟,在政治上處於危險邊緣的人物,值不值得為之付出犧牲?現在,他拿定了主意,舉起了雙筒獵槍哦,不,舉起那張開大嘴的馬蹄蓮,盯著那連衣裙裡高聳的乳峰,向著那玉蘭花一樣動人的臉,把嘴湊過去。

“你幹嗎?艾思。”

於蓮生性怕熱,在夜晚作畫的時候,甚至只穿一條三角褲衩,那還熱得她動不動跑到浴室裡去沖涼,現在,覺得艾思熱烘烘的身子捱得太近了。

“於蓮,我的蒙娜麗莎……”他把那豐腴銷魂的肉體攬在了懷抱裡。

畫家推開了他,詫異地:“你喝酒了吧?怎麼有股酒精味?”

他乜斜著眼纏過來:“於蓮,我想了好久,坦率講吧,你也不是豆蔻年華,我也不是毛頭小夥子,咱們總該有個結果啦,還用得著海誓山盟嗎,夏嵐同志講得好,已經到了現實主義的年齡了。”

“看樣子你沒有發高燒!”她看他那副神魂顛倒的樣子,便推開那束鮮花,告訴他,“不要自作多情吧!”

“那是什麼話,兩年來”

於蓮放下畫筆,轉過身來,慵懶地斜靠在梯凳上,在艾思眼裡,她整個體態和那斷臂女神相似極了,同樣,那冷酷的神情也和石雕一樣淡漠,她說:“你要知道,我是一個女人,有時需要一點慰藉和同情,正如一條小船,在岸邊暫時靠一靠,但決不會和土地聯絡在一起的,從長遠來看,她終究是要和風波、浪濤為伍的。”

他高聲地:“我就是浪濤,我就是風波——”

“不,你是一個告密者!”她想起了那回追謠的事情。

他裝聽不懂,靠前一步:“我現在什麼都置之腦後,你爸爸,你弟弟,還有你的過去,我作出了不顧一切的犧牲,於蓮,為了幸福,為了愛情……”他衝動地把於蓮摟住,最初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把酒精味、石碳酸味的嘴,貼在那海棠紅的粉臉上。

啪!——於蓮反身抽出手來,眼眉倒豎,狠狠地抽了他一記耳光,暴怒地說:“不許提我弟弟!”

可她弟弟的忠實女友,卻在隔壁房間裡,放著不知從哪裡轉錄來的流行歌曲,一個低沉的女中音,在如泣如訴地吟哦著:“忘了吧!忘了吧!把我忘卻,記住那春雨中的一朵白花……”

求婚者捂著嘴巴走了。

於而龍和謝若萍親眼看到女兒在樓棟門口和客人告別,然後就聽她一陣風地哈哈大笑地衝回屋裡,那格格的狂笑,把“雨中的白花”都打斷了。

“出了什麼事?”

她笑得直在沙發上打滾,尼龍裙皺成一團。

大夫皺起眉頭:“至於高興到這種程度,三十老幾的人啦!”

“自打弟弟走,我頭一回痛痛快快地笑了個夠。”她笑完了給自己總結著。

“怎麼啦?”

“我給艾思一巴掌。”

“幹嘛打人?”

“他要娶我,夏阿姨批准的。”她又哈哈地大笑。

於而龍突然冒出一句:“打得好!”他老伴反對他,儘管她並不喜歡艾思,但女兒粗暴地對待求婚的人,以後誰還敢登門:“怎麼說不該動武。”

“媽,我表演給你看,該打不該打?”於蓮摟住柳娟,裝出艾思死皮涎臉想親嘴的模樣:“你們說,還有別的辦法叫他頭腦清醒嗎?只不過一下,可不得了啦,他捂著個臉,乾嚎著,疼得在地板上打滾,然後又嗷嗷地爬起來踮著腳跳,那份德行,哦,還記得那年,菱菱養的黑狗,遭開水燙的那回,艾思真是狗急跳牆,恨不能從樓上蹦下去。”

於而龍不相信:“裝蒜,會疼到那種地步?”

他女兒又大笑起來:“他是才從醫院拔了牙,就趕來求婚的呀!”

哈哈哈哈,全家都笑得合不攏嘴,柳娟都笑出了眼淚,確實,自從於菱被保釋出來,充軍發配以後,頭一回屋裡充滿了歡樂的笑聲。

“我實在有點抱歉,下樓時對他說,對不起!我是通關手,乾媽從小對我就講,打人最疼的了。他端著下巴頦,哼哼唧唧地:‘領教領教,要是通關手長在那些工宣隊的手上,你的《靶場》,你的謠言,早和你弟弟做伴去了!’”

然而,歷史並不常如人意。

倘若眼前的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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