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貫日是由於天象變化而自然形成的,並不是荊軻的精氣化為白虹穿過了太陽。鉤星執行到房宿、心宿之間,是大地將要發生震動的徵兆。大地將要震動,鉤星就相應地執行到房宿和心宿之間作為預兆。金星侵犯昴宿,好比鉤星執行到房宿和心宿之間。說衛光生對長平之戰後的建議,使金星侵犯昴宿,可疑得很。歲星侵入“朱雀”的尾部,周國和楚國很憎惡這種天象。慧星出現,宋、衛、陳、鄭四國都遭災害。考察當時的周國和楚國,沒有什麼過錯,而宋、衛、陳、鄭四國也沒有惡跡。然而歲星首先侵入“朱雀”尾部,災氣在天空垂現,在此之後,周國、楚國才有災禍,宋、衛、陳、鄭四國同時都遭了災禍。歲星使周、楚二國遭禍,天氣使宋、衛、陳、鄭四國受災,怎麼知道不是“白虹貫日”導致荊軻殺秦王,不是“太白食昴”引起衛先生在長平出謀畫策呢?
招致篇第四四(本篇佚文存目)
明雩篇第四五
【題解】
“雩”(yú魚)是我國古代專門為求雨而舉行的祭祀。王充在本篇闡明瞭自己對雩祭的觀點。前一部分駁斥天人感應論,後一部分說明人君舉行雩祭是對人民的關懷。他明確指出,“暘(晴)久自雨,雨久自暘”,水旱災害是“天之運氣,時當自然”,“雖雩請求,終無補益”。他認為,君主不祭祀、不禱求,“恬居安處,不求已過”,天也仍然會“沛然自雨,曠然自暘”。人既不能用操行感動天,天也不因人的操行而施以譴責。但王充並不完全反對雩祭,他認為,不管災害是如何發生的,如果久旱不雨,君主就必須舉行雩祭,以表示“惠愍惻隱之恩”,“慰民之望(怨)”。這也是他認識上的侷限性。
【原文】
45·1變復之家(1),以久雨為湛(2),久暘為旱(3)。旱應亢陽(4),湛應沉溺(5)。或難曰:“夫一歲之中,十日者一雨(6),五日者一風,雨頗留,湛之兆也;暘頗久,旱之漸也(7)。湛之時,人君未必沉溺也;旱之時,未必亢陽也。人君為政,前後若一,然而一湛一旱,時氣也(8)。”《范蠡·計然》曰(9):“太歲在子水(10),毀;金,穰(11);木,飢(12);火,旱(13)。”夫如是,水旱飢穰,有歲運也(14)。歲直其運(15),氣當其世,變復之家,指而名之(16)。人君用其言,求過自改。暘久自雨,雨久自暘,變復之家,遂名其功,人君然之,遂信其術。試使人君恬居安處(17),不求己過,天猶自雨,雨猶自暘。暘濟雨濟之時(18),人君無事,變夏之家,猶名其術。是則陰陽之氣(19),以人為主,不說於天也(20)。夫人不能以行感天,天亦不隨行而應人。
【註釋】
(1)變復之家:參見41·9注(3)。
(2)湛:大水,澇災。
(3)暘(yáng羊):晴。久暘:長時間不下雨。
(4)應:應和,對應。亢陽:陽氣過盛。這裡借指君王驕橫,沉溺:陷於不良之境,不能自拔。這裡指君王迷戀酒色。《春秋》:“人君亢陽致旱,沉溺致雨。”
(5)或:有人,這裡指王充本人。難:詰難。
(6)者:句中表停頓的語氣詞。
(7)漸:苗頭。
(8)氣:指災害之氣。
(9)《范蠡·計然》:書名。《唐志·農家》有《範子計然》十五卷。據說是以范蠡提問,計然回答的形式寫的一本書,已佚。范蠡:參見3·2注(4)。計然:傳說是范蠡的老師。《意林》引《範子》曰:“計然者,葵丘濮上人也。姓辛,名文子。其先晉國公子,不肯自顯,天下莫知,故稱曰計然。”《史記·貨殖列傳集解》徐廣曰:“計然者,范蠡之師也,名研。”
(10)太歲:古代天文學家把由西向東轉的木星叫“歲星”,用它來紀年。後來,為了應用方便,又虛構了一個和歲星運轉方向相反,即由東向西運轉的假歲星來紀年,這顆假歲星就稱為“太歲”。子:當為“於”字之誤。此言太歲在於水則毀,若作“在子”文義不通。水:按陰陽五行說法,北方為水,西方為金,東方為木,南方為火。太歲在於水:指太歲執行到北方。
(11)穰(ráng瓤):稻、麥等的杆子,此指豐收,五穀豐饒。
(12)飢:饑荒。五穀不熟稱飢,果實歉收稱荒。
(13)以上引文參見《史記·貨殖列傳》。
(14)歲運:指太歲的執行。
(15)直: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