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3 / 4)

小說:求女 作者:天馬行空

成為國之棟樑。

她到十幾歲才勉強入了國子監,與門閥世族家的子女們同窗。

國子監的生活短暫,談不上十分愉快,但也不能說一無是處。如今回想起來,那大概是她人生中最恣意的時期,不過都過去了。

長安傍晚街景顯得匆忙,到處都是在閉坊前趕著回家的人。紅衣金吾衛騎著高馬騰騰而過,即將開始夜間都城的警備與巡防。

這時李淳一的車駕也駛進了宮城。承天門外東西朝堂,為中書、門下二省,是最接近帝國權力核心所在。繼續往裡,是外、中、內朝,格局規整涇渭分明。途中可見忙著點燈的小內侍,宮燈必須在規定的時辰內全部亮起,風雨無阻。

晚宴所在兩儀殿,已算是內朝,女皇習慣在這裡宴請群臣。今日晚宴,請的是昨日贏得擊鞠比賽的大周騎手們。昨日吐蕃人遣出的皆是強勁騎手,因之前戰敗給大周,本想在擊鞠賽中贏回一口氣,可最終還是輸了,且還要被大周朝臣嘲笑“吐蕃所謂精英騎手連大周文臣也打不過”。

擊鞠是危險的遊戲,但尚武的大周人嗜之如蜜糖。

讓吐蕃人自取其辱的騎手們,是今晚女皇嘉獎的物件,也是供她挑選的成婚物件,因此,這宴會的動機顯得耐人尋味起來。

“殿下來遲了半刻鐘。”熟悉聲音在李淳一身後響起,聲音主人正是“不在被選擇之列”的中書侍郎宗亭。

他往前一步,與李淳一併行。

李淳一好像不在意遲到,攏攏袖說:“相公走路沒聲,真是嚇了我一跳。”

“殿下這麼好嚇唬嗎?”

“本王膽子一向不大。”李淳一說。

宗亭不以為然地笑道:“殿下這些年沒長個子,不好好吃飯嗎?”李淳一這才意識到他長高了不少。七年前他不過比自己高了大半個頭,現在她只勉強夠到他肩膀。

“本王不矮,是相公太高了。”李淳一仍攏著袖子。

兩人都走得不著急,好像因為“身邊反正有個墊背的”所以根本不在乎遲到。

外面夜風涼涼,兩儀殿內卻歌舞聲不歇,甚是熱鬧溫暖。主位坐著女皇,東西兩邊分開坐著太女李乘風和騎手們,中間圓地毯上,高昌樂工正奏琵琶曲,叮叮咚咚即將收尾。

他二人進殿時,樂聲剛歇。一番行禮免禮聲之後,李淳一終能抬頭看一眼女皇。七年前她頭髮漆黑如墨,但如今已是花白。

“怎來得遲了?”、“兒臣估錯了時辰。”、“那罰你舞個劍吧,琵琶拿來。”女皇言罷,內侍即將琵琶遞過去,同時又有內侍將劍遞給李淳一。

她舞劍,女皇親自伴奏。錚錚聲響,女皇才是舞劍節奏的控制者,李淳一隻有配合的份。不僅舞劍,在所有的事上,都是如此。她不需要有想法,乖乖地服從與配合就是正理。雖然看上去女皇對她一直放任不管,但女皇的掌控欲,絕不亞於她姊姊李乘風。

舞劍全程,都在女皇的掌控與注視下。女皇以前也看她舞過劍,七年過去了,這么女劍越舞越好,女皇甚至隱約察覺到了這其中被悄悄按捺下的銳利與鋒芒。

與其說是罰,不如講是試探。李淳一收劍躬身,女皇也將琵琶擱置一旁,道:“坐。”

李淳一應聲入座,她對面的小案後,坐的正是李乘風。而李乘風右手邊的位置,依次坐著宗亭等三人,她右手邊也同樣坐著三個人,皆是昨日上場的騎手。

這其中李淳一隻認出三個人,中書侍郎宗亭、左千牛衛中郎將謝翛、還有一位起居舍人宗立,是宗亭的從弟。

共同點是,他們都是她的同窗。

不同點是,其他人都安安分分用餐觀舞,只有宗亭隔著兩丈遠用唇語同她說話。他說的是“離他們遠點”,而要命的是她居然看得懂。

有些默契就像本能一樣難棄,於是她張了張嘴,用唇語回敬“本王不懂”。

對於不愛悶頭吃的人而言,如此宴會無趣至極。事實上這樣的無聊場合有許多,譬如國子監以前毫無新意的講學集會,老夫子一講便是一兩個時辰,令人昏昏欲睡。她曾和宗亭在集會上隔著很遠的距離講唇語,甚至用唇語下完過一盤盲棋。

以前集會人多,但今日人少,明目張膽用唇語交流太顯眼。李淳一講完那句便不再開口,只低頭喝了些羹湯,期待宴會能早些結束。

她案上的一碗素羹湯幾乎全部吃完,其餘菜品則一動也沒動。就在舞樂聲暫告一段落之際,對面的李乘風問她:“那罐燴肉不合你胃口了嗎?你小時候分明很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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