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救你,還要狠狠的落井下石!”
都說女人善變,這男人也是很善變。前一刻還在揶揄取消別人,下一刻便惱羞成怒,我暗自咋舌:滕郢舟不愧是男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極品!
高長恭很大度,不以為意地點點頭:“嗯,既然遇到,我今天請你喝茶。”
一拳打在軟棉花上,滕郢舟不情不願地點頭應承下來。我撣了撣瓷瓶底部的塵土,心想,此話題應該算就此打住了。
不得不說滕郢舟很會挑時間,架在火上的銅壺中正有清水滾滾騰卷,翻出數朵水花。
蓮洛執壺洗盞、沖茶、刮沫……指上的動作靈活優美,不消片刻,我們三人的面前已各自端放了一個紫砂茶盞。
我不會茶藝,也不懂品茶,在我眼裡茶與茶都一樣,沒有什麼會有特別之處,這就如不會喝酒的人總覺得酒辛辣苦澀,甚至認為不如白開水好喝的意思差不多。
端著查翟聞了聞,茶味飄香,肆意鼻間;小抿半口後,竟然唇齒留香,連我這個行外人都覺得衝出來的茶味道這樣好,想必這茶和手藝一定壞不了。
嘴也鬥了,茶也喝了,滕郢舟體內的活潑因素終於有所壓制,不過他的壓制其實是從打擊眼前人變為打擊不在眼前的人。所以若讓滕郢舟安靜片刻,簡直比讓公雞下蛋還艱難。若讓我在二者之間選一個做說客,我一定毫不猶豫地去研究如何使公雞下蛋的問題,畢竟這是學術上的創新,非常有意義。
天地可鑑,我不是要故意打擊滕郢舟的。
“崔禮已回信州了,不過走之前卻讓我知曉了一件秘事。”滕郢舟賣了一個關子,“大家也都識得他,不知想不想知道這樁秘事呢?”
高長恭顯然很沒興趣,把玩著見底的茶盞不語,我眼明手快地搶在蓮洛之前拎起茶壺給他添茶,做完不忘衝他羞澀地笑一下,很是開心地收到他的回笑。
剛坐下發現滕郢舟的茶盞也空了,礙不過面子,我又拎著茶壺給他添茶:“什麼秘事,莫不是你搶了他的錢袋?”放下茶壺我趕忙繼續補充,“亦或是你派人搶了他的錢袋?等著他打尖住店時發現自己身無分文,一定會罵死你的!郢舟大少,這種缺德的事要少做啊,對自己不好對家人也不好!”
高長恭一手輕釦在桌案,臉上卻是綻開笑容;蓮洛抿著唇拎起茶壺為我斟茶,滕郢舟非常鬱結,眉毛都擰在了一起:“小郗,阿昀,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形象麼……”
“不是啊。”滕郢舟稍喜,我不忍道:“當然比這更惡劣了!自打得知你要拆了姝苑以後,你在我眼中始終是一個惡少的形象,從未被修改。誠然缺德一點沒什麼,但缺德超過一定限度你就是惡少了。”
滕郢舟再怒,眉頭似是要豎起。我頓覺不妙,立刻擰下一朵梅花放進他的茶盞裡:“我開玩笑的,郢舟你不要生氣啊,一朵寒梅聊以饋贈,禮輕情意重,祝友誼天長地久!”
滕郢舟:“……”
高長恭扶額,無奈道:“小昀,你可以再堅定一點麼……”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所有章節我會抽時間修改,錯別字和病句希望大家見諒,鞠躬!
☆、第三十章 塵緣(中)
世上總會有一些思維很發散的人,他們從一件事立刻便能聯想到另一件不甚相關的事。我深知自己不但屬於思維發散這類人,而且還會容易搞丟說話中的重點,所以滕郢舟原本的話題被我岔開十萬八千里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當這件舊事被重提時,我們已經吃完晚飯了。
彎月正如鉤,小桌的輕燭晃然舞動,大家正端坐一隅正各自沉思,一張胡床負擔著我和滕郢舟的重量,其實沒有超載。
我沒有沉思,因為挽發時發現一直掛在脖間木墜線繩鬆散了,所以我蹭著蠟燭的光正試圖將其重新編織。
滕郢舟就是這時候開的口:“崔禮初夏結親時,新嫁娘跟人私奔了。那位姑娘極其擅跑,遍地狂奔一炷香後竟在陽關大道上遇到了騎馬的情郎。關於這位情郎嘛,傳言有兩種——一是說他很俊朗,二是說他很醜陋,因為他帶了一張銀色的面具,遮住相貌。”
“啪!”我手一抖,木墜應聲而落,墜地沉默。
事事總難料,若面前放了一面銅鏡,我一定能看自己臉上變幻莫測的神色。這樁秘事真是太讓人驚悚了,驚悚得我差點隨著木墜一併摔下去!
原本還覺得這個故事太過熟悉,那姑娘的經歷竟然與我類似,打死我,也沒想到自己竟是故事的主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