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區別。”
我拿起一枝梅花在眼前晃一下,又戳了戳瓷瓶:“既然沒區別,你怎麼不選擇說‘送我’呢?”
“我不知你願不願意要時,自然要選一個穩妥的說辭,畢竟這只是一隻瓶子。”他笑了笑,“若是被你丟掉了,我會很沒面子的。”
我半信半疑:“我什麼時候有丟掉東西的習慣了?你給我的東西都留著呢……”於是掰起手指開始數:“你送我的東西都在啊,短刀,穗子,手帕,胭脂……”
抬著眼睛去看他,他正望著我,臉上浮出愉悅的碎光,彷彿立刻就要將我淹沒。然後他的臉慢慢在眼前放大,室內飄著梅香,像是有醉人的魔力。
我的手侷促地撐在桌案,彷彿鬆開了不對握著也不對,眼睛也不知道該去看哪裡如何眨。我很是慷慨地想,既然如此,那乾脆閉上吧!
於是我便闔上了眼簾,等著他為所欲為。誠然我沒有什麼經驗,但我知道現在氛圍格外適合做些少兒不宜的事。心臟怦怦地跳著,不知是要應和一種新的節奏還是嫌棄原有的節奏。
鼻端的浮香漸漸暈開,有梅花的味道,也有梨花的味道,可我卻沒等到他任何動作。
疑惑之餘小心地掀開左眼眼皮偷看,他驀地笑開了,臉與我的僅隔了兩拳的距離。他的右手壓在我手上,慢慢收緊:“方才……你在想什麼?”
“啊?”五雷轟頂,連臉都燒起來。真是自作多情孔雀開屏,我多麼想找到一個地洞鑽進去啊,可他偏偏緊握著我的手,不給我任何逃開的機會。
他伸出左手蹭了下我的臉頰,又觸了一下額頭:“臉都紅了,難道是在想……”
“不是!”我一口否認他說出什麼要親熱的言辭。胡思亂想還被別人看穿了,這人都丟到花果山水簾洞了,看他似乎沒打斷算放過這個話題,慢悠悠開口:“嗯?不是什麼。”
本欲脫口而出的“親熱”兩字被硬生生吞下,我用力抽出手躲到身後,咬牙切齒:“不是花果山,是高老莊!”你妹的,人都從孫悟空家丟到豬八戒家了……可這讓沙和尚的流沙河和唐僧的東土大唐情何以堪啊?
“什麼?”高長恭很不解。
我起身,三下五除二將剩下的兩三枝梅插進瓶裡:“我這不是摧殘梅花,而是摧殘你!”
他:“……”
我說:“你就是這瓶梅花!”說罷我便捧起瓷瓶丟去門外的雪地裡,任由它們接受風雪地洗禮。
待我回來時,高長恭還愣愣地看著我,雖動了動嘴角,卻是什麼都沒說。
他不說我也知道,他一定是沒想明白花果山和高老莊是什麼。我心裡嘿嘿地笑著:誰讓他欺負我呢,若是下次他再欺負我,我就說出白骨精嚇唬他!
…… ^ ^ ……
“呀!太極殿裡都快亂作一鍋粥了,你竟然躲到這裡清淨著,真是聰明啊!”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待到滕郢舟風風火火衝進來的時候,高長恭在安靜地看書,蓮洛安靜地守著燒水,而我則是安靜地啃酥餅。
噴香噴香還澆著鹹菜丁的酥餅是林旭一早送來的,雖然在高長恭眼中,林旭的價值不該是做一個用來送酥餅的人,可他跑來的這一趟,委實只做了送酥餅這一樁事,我覺得很奇怪,但奇怪歸奇怪,我自然不會因為不明白這個問題而放棄吃東西。
“這不算躲,忙了數十天總該歇歇。”書翻了一頁,高長恭才擱下書,“何況叔兄之輩的人很多,少一個多一個也不明顯。”
“你就不怕他們誰上一書,把你調去荒山野嶺鋤地種苗?”滕郢舟正湊在炭盆邊烤手,側頭衝著高長恭眨眼,“四殿下,你若能演一出拔苗助長的戲碼讓我們大家樂上一樂,那我們也真算得上是此生無憾了,哈哈!”
這樣挖苦的話若是對我說的,我一定撲上去湊得滕郢舟滿地找牙。不過高長恭不是我,不會選擇我的方式,他也不是一般人,不會選擇一般人忍氣吞聲或是破口大罵的方式,他僅是輕輕一笑,這笑容疏淡如煙,風一吹便散去了。
他把書碼放整齊後不忘理了理袖口:“荒山野嶺?莫非你指的是滄州的……滕家?”
滕郢舟沒接話,我覺得他的腦袋一定是還沒反應過來,高長恭已經繼續說了:“也好,恰巧能如你在我這裡湊吃蹭喝一樣,也算是扯平了。”
滕郢舟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到自己和自己的家被人奚落一番兩人,張口怒道:“你家才是荒山野嶺!你全家都是荒山野嶺!趕緊讓皇帝陛下把你調到犄角旮旯去吧,公子我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