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悉尼大酒店,但與她想象的截然相反,推開門的溫淺沒有動容,表情極淡。
甚至在那目光裡,齊湘看出了戒備。緩了緩,她問:“怎麼?不歡迎?”
溫淺微擰著眉,“這兩天你不是有工作嗎?”
齊湘凝視著溫淺,話裡有話裡,“工作從來不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事。”見溫淺仍是面色冷漠,道:“我知道你忙,不會打擾你。小林去找酒店了,我先在你這歇歇,坐了好久的飛機,人好累。”
再一指自己的皮草外套,略顯尷尬的道:“外面下了雨,我的外套打溼了,行李在小林那,你能借件衣服給我搭嗎?好冷。”
溫淺默了默,拿起一件西裝,丟了過去。那隨手扔去的姿勢,透出些許不耐。
齊湘接了過來。而後從包裡掏出一盒藥,遞給溫淺。溫淺抬頭,視線在藥盒上掃了一眼,又順著藥盒望向齊湘。
都說女人的嬌媚從蕾絲開始。齊湘倚在桌旁,單薄的打底衫貼在玲瓏有致的軀體上,料子是細膩的水溶蕾絲,先前外搭皮草時可顯精緻的奢華,一旦褪去皮草,打底衫的一字領設計露出鎖骨與香肩,又是另一種嫵媚。
見溫淺盯著她,她似乎意識到裝束略顯性感,羞赧地將溫淺的西裝搭在了肩上。男西裝配淑女蕾絲,這原本是不倫不類的搭配,可她一混搭卻顯出別樣的風情。她本就窈窕玲瓏,穿這種寬鬆的男衣,愈發纖細嬌美,那領口處精緻鎖骨與雪白肌膚,被墨色西裝遮一半露一半,像半抱琵琶尤遮面的美人,反倒更讓人遐想非非。
她對自己的美瞭如指掌,且深諳駕馭之道。
她嫣然微笑,唇瓣似嬌豔的花朵,將嗓音壓得清淺而動聽,“淺,其實我是來看你的,聽阿宋說你這陣子總是感冒,我一著急就從日本帶了藥,坐了十個小時的飛機,給你送過來。”
溫淺回答的乾脆:“你沒必要這樣。”
“怎麼沒必要?”齊湘口吻更加真切溫婉,“我記得當年生病,你開很遠的車,去醫院陪我打針吃藥,風雨無阻……你不知道那時我有多感動,現在我做這些理所應當。”
見溫淺沉默不語,齊湘以為他憶起兩人的往事,正欲趁熱打鐵,誰知溫淺抬起頭,正色看向她,“齊湘,我們解約吧。”
齊湘的笑僵在臉上,像沒聽懂似的,“你說什麼?”半晌後她反應過來,問:“為什麼?”
溫淺丟過一張照片,正是從小年輕手機裡洗出來的片場劇照。
齊湘朝照片瞟了一眼,隨即冷靜下來,浮現一貫端莊的笑,“我不明白這照片是什麼意思。”
溫淺面上風平浪靜,口中話卻一針見血,“你很聰明,你找的幫手張偉明也很聰明,犯下幾筆大案,卻因強悍的反偵察能力逍遙法外……”
他注視著她,目光清冽犀利,像是要看到人的心底深處,“但你別忘了,這世上一切,只要存在過就會留下痕跡,總有你算計不到的地方成為你的紕漏。”
見事情再遮掩不了,齊湘卻並無任何侷促,她笑起來,“是,是我。”旋即語氣一轉,“但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無心的。”
隨後她說:“我為什麼要害她?我沒必要跟盛唐結樑子。而且這些年在圈內摸爬滾打,我很少藉助家族力量,都是靠自己,我走到今天不容易,我為什麼要為了她,給自己留下汙點自毀前程?”
“原因很簡單,人心向上而人性向下。”溫淺慢條斯理道:“你的確努力而勤奮,你始終自律自強,督促自己成為完美無缺的人,這是你的正面,你有一顆向上的心。但遺憾的是,你擺脫不了人性最深處的陰影,你貪婪、狹隘、冷血、狠毒……”
“你憑什麼將這些不堪的詞加在我身上?”
“憑什麼?”溫淺輕笑,“就拿這件事來說。你可以冠冕堂皇說你對樊歆是無心之過,那李崇柏呢?你栽贓嫁禍給他,甚至迫不及待催促盛唐私刑懲罰時,你有沒有想過,他也是一條命?這還不夠冷血與狠毒?”
他口中不急不慢,視線卻如利刃寸寸逼近,齊湘別過了頭去,道:“那是他倒黴。”
“好,你有你的堅持,我有我的選擇。既然你不知悔改,自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齊湘的眼神漸漸冷卻,有什麼情緒在瞳仁裡翻騰而起,旋即她一眨眼,又恢復了先前的從容。她那塗著淡金色的指甲輕叩照片,語氣有淡淡的譏諷,“溫先生要跟我解約,恐怕不是因為這張照片,而是因為受傷的那個人吧?”
她笑了笑,嫣紅的唇似六月榴花,“你姐姐不會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