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明?這人跟道具傷人案有關?”
“**不離十。”
阿宋接過資料夾,用難以置信的表情問了句:“溫先生,這事……您確定是她?”
溫淺壓壓下巴:“之前她掩飾得太好,而我又被假線索誤導,一直沒想明白……現在看到這照片,一切都明白了……剩下的細節疑團,就等找到張偉明再來剖開。”
頓了頓,他補充道:“當然,事情沒完全水落石出之前,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阿宋點頭,“知道。”
溫淺端起桌上冰水,徐徐抿了一口,水晶杯剔透而他握杯的手指白皙如玉,在燈光別樣的好看。他喝著冰水沉思片刻,又說:“還有,派幾個可靠的人在暗處護著樊歆,但別讓她發現。”
阿宋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您是怕萬一因這事跟九重槓起來,他們會對樊小姐不利?放心,盛唐慕總在呢,每次出行那保鏢的架勢……您沒必要多此一舉。”
溫淺搖頭,“九重的人心太深,多道保險總是心安一些。”
話落他沉默下來,房間一時安靜無聲,聽得到風颳過窗戶的輕響。須臾,他低低出聲,輕得像是自語。
“我不能……再讓她出任何意外。”
……
夜色岑寂,同一片夜空下,也有人三更天還未睡。
Y市最著名的富人區,豪華別墅的洗浴間傳來“嘩嘩”的水聲,足足持續了兩小時,浴室裡的人才裡出來。
等久在外的助理殷勤遞過毛巾,“齊湘姐,你怎麼洗那麼久?我還擔心你出了什麼事。”
齊湘赤著腳走到客廳,雪白小巧的趾頭塗上了殷紅的指甲油,隨著她輕慢的步伐,似綻放在地毯上的小花。她頭髮溼漉漉披著,一雙烏目卻愈發顯得明亮,她說:“沒什麼,在裡面想點事。”
“想什麼這麼久?在裡頭待久了容易缺氧。”
齊湘沒答話,她披著溼漉漉的頭髮去了露臺,一面走一面說:“小林,替我訂下週五去悉尼的機票?”
“下週您不是受邀去巴黎看走秀嗎?”小林愣了會後突然反應過來,“下週五溫先生要去悉尼,所以您也想去?”
齊湘沒答話,她站在露臺上,神色凝重。
料峭夜風將她額上的劉海吹得顫動不停,她的視線落在茫茫黑夜之中,思緒卻回到了今夜的餐桌上。
觥籌交錯間,小年輕們給樊歆敬酒,樊歆不會喝酒,出於禮貌倒了半杯啤酒,一隻手卻截住酒杯,遞來一杯果汁,“女人別喝酒。”
出聲的人是溫淺,表情很平靜,眼神裡卻有什麼情愫一點點地,在這熱氣嫋嫋的席間,宣洩開來。
彼時她坐在他身旁,扣緊了手中竹筷——剛才她喝了幾杯,他都不曾理睬。
先前她從未覺得樊歆有什麼特別之處,不論是長相氣質還是家室學歷,自己都更勝一籌。要真挑出點與眾不同的,也就是樊歆的性子比較倔強罷了,當然,這在她眼裡並不算什麼討喜之處。
可就是這樣一個無甚特別的女人,不僅高高在上的慕春寅寶貝般捧著,便連溫淺也不對勁了。他一貫清高自傲,對誰都淡漠清疏,可唯獨對樊歆,他眸裡時常有柔軟的光亮。
譬如就在今晚的聚餐上,他的眸光時不時就往樊歆身上掠去,將她喜歡的菜移到她面前,在她出汗的時候遞紙巾,噎著了的時候送水……很小的細節,不動聲色卻如涓涓細流無處不在。
而那天失火後的電梯間,從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罕見褪去了萬年不變的沉穩,急切將她擁入懷中。
那一刻他臉上的慶幸與歡喜,滿滿地,藏不住。即便是六年前他與自己相戀之時,也從未見他如此開顏過。
一葉知秋,形勢越發嚴峻。
……
冷風吹過,陽臺上的齊湘終於收回思緒,她微微張唇,聲音被風吹散,聽起來有些飄,卻又無比堅定,“我不能再坐以待斃。”
※
數日之後的深夜,一架開往悉尼的飛機平穩飛行在高空中,機艙外烏蒙一片。
頭等艙上的齊湘喝著飲品,姿態優雅地看著窗外夜色。那上了唇彩的薄薄紅唇,在白色吸管上留下嫣然的吻痕。
她身側助理興沖沖地道:“齊湘姐,要是溫先生知道您為了去看他,推掉工作,還穿越大半個地球,他一定會感動的。”
“但願吧。”齊湘眸裡透出一絲憧憬,將計劃再醞釀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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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湘是半夜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