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秘密,他自己也有,所以十分能理解對方的隱瞞。只是心裡有些小難過罷了。
商遙垂下眼瞼,她心裡其實是掙扎的,湛秀的弱點是王徽容,裴楷之想以此誘湛秀上鉤,可是若兇手真的是湛秀,那麼他就只有死路一條,她於心不忍,可若抓不出兇手,兩國百姓就和可能受戰亂之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湛秀轉而又是那種漫不經心的口吻:“王徽容沒在?”
商遙盯著他慢悠悠地問:“你是來看我呢還是來看二姑娘呢?”
湛秀面不改色:“我看王徽容幹什麼?我看她一眼都覺得虧待自己的眼睛。”
明明喜歡卻偏要說這樣惡毒的話語。這種深沉的心思實在讓人難以理解。商遙嗤地笑了一聲:“是嗎?”
湛秀緩緩吐出一句:“不是。”
商遙:“嗯?”
湛秀一笑,這個俊秀的少年面上還帶著一絲羞澀,是商遙從未見過的模樣,他說:“我喜歡二姑娘,喜歡很久了,久到深入骨髓。”
“我還以為你臉皮厚到不知害羞為何物呢。”商遙說,“我早就看出來了。”
湛秀沉默片刻,又道:“姐姐,我聽說皇后娘娘有意替太子納二姑娘為側妃……”頓了頓,“她是什麼意思?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王徽容。湛秀今天這麼坦誠原來是來探她的口風來了。商遙突然覺得好笑,接近她的人似乎都懷著某種目的,心裡最後的一絲猶豫也消失殆盡,她淡淡道:“二姑娘已經二十一了,大概是皇后覺得二姑娘到現在還待字閨中多多少少跟自己有些關係,心裡可能過意不去吧。恰巧太子側妃年前患病死了,謄出一個空缺來,皇后便做主要讓二姑娘嫁入東宮。”說完又感慨,“國母的想法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皇后覺得二姑娘嫁不出去很可憐,可關鍵是二姑娘現在與書為伴,怡然自得得很,一點都不可憐好嗎?子非魚,不知魚之樂,何必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呢?
湛秀點頭:“她那樣心高氣傲的性子怎麼會甘願給別人做小?”
商遙:“這一點倒不是問題,二姑娘聰慧過人,完全可以幹掉太子妃自己當啊。可是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二姑娘推脫不掉,最近心情不好,出去散心去了。”
湛秀暗暗握緊了拳,沉默地轉過身:“我有事,先走一步。”
商遙:“嗯。”
湛秀走到門口,突又折回身來,一臉凝重地看著商遙。
商遙有些心虛,垂下眼:“怎麼了?”
”沒什麼。”湛秀說,“姐姐,因為二姑娘,我以前做了一些對不起你的事,你不要見怪。”
商遙一愣,他怎麼突然說這些?她佯裝不知:“你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
湛秀摸摸鼻子:“就是二皇子去王家召見你那一次,其實是我做的手腳。”
果然是這樣,商遙怒火中燒,真是太可笑了。
湛秀誠懇道:“我是真的把你當姐姐看待的。那時真的只是一時糊塗,我以為你跟她關係曖昧。怕你壞了她的名聲。”見商遙還是不說話,他把俊臉湊上前去,嘻嘻笑道:“我讓你打還不行嗎?”
商遙沒好氣:“打你我還嫌弄疼我的手呢。”若在平時,她準會被湛秀感動到,可現在這個節骨眼,她總覺得他的一舉一動充滿了目的性。
“那我自己來。”湛秀死皮賴臉地求原諒。
商遙趕緊攔住他:“你可別。”
湛秀停了動作:“除非你原諒我。”
商遙道:“我的原諒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
湛秀用力點了點頭:“你是第一個毫無目的不求回報幫我的人。”
商遙沒吭聲。
湛秀落寞地說:“我有三個姐姐,可惜都死了,你當我的姐姐可好?”
商遙心軟:“好吧,我原諒你。”她原諒又怎樣,朝廷不會原諒他。
湛秀嘿嘿一笑,早就摸清楚她的脾氣,容易心軟,他一屁股坐下來,狸奴從他眼前晃悠悠走過,他一把抱起來顛了顛:“真是越來越肥。”
狸奴嗷噢撓了他一下趁機跳開。
湛秀又拔了兩根草在地上刷刷地移動著,狸奴眼一眯,動作迅猛地撲過來。狸奴再次被他抓住,狸奴被捉弄得惱羞成怒,一氣之下爬到牆頭,嗯,估計是找長安侯去了。
湛秀大笑著,忽而問道:“姐姐,二姑娘是真的不願意嗎?”
商遙一愣,繼而心裡冷笑,原來還是在探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