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好比夫人,同進士就是個妾,你武舉人都考不好,考進士必也是個同進士。”
他們說說笑笑,手中持著長矛,勒馬緩行而過。
貞書等他們都走完了,才往御街方向走去。在御街上轉了一圈,見也無事可作,又旁人皆是興高采烈,她又心中悽惶,遂裹緊了衣服欲要回東市去。才進了幾步,就見杜禹已棄馬而行,也在人群中走著,忽而那掛在兩旁的燈謎下一個女子叫道:“謹諭哥哥,你來瞧瞧這個謎題,我竟猜不得。”
杜禹許是怕人見他公差時間出來會姑娘,將那帽子摘了抱在懷中,聽聞竇明鸞高聲喚著,撲著頭上的雪往過去擠著,將貞書擠了個滿懷差點撞倒在那吹糖人的攤子前的糖漿鍋裡。幸得有幾個人眼尖將貞書扶了起來,貞書瞧著衣服也未沾上糖稀,又不想與杜禹這人有任何搬纏,遂也不加理論,轉身擠出了御街,往東市方向行著。
路過前年曾去過的那家書店時,見好久上著鎖的書店如今換了招牌,掛著一個三角令牌上寫著酒字,可見此處已換了掌櫃生意,書店改成酒鋪了。
她在門前站了,細瞧那鎖子也換了一把又新又大的。自己經常自這裡經過,竟從未注意到過是何時換了店家。
她站了良久回頭,差點碰到一個人的胸膛,回頭一瞧,竟是玉逸塵在她身後站著。兩人相對無言,終是玉逸塵先問道:“你最近可好?”
貞書道:“還好。”
轉身便往東市走去。
玉逸塵跟了上來與她並肩走著,半晌又道:“隨我走一程吧。”
貞書輕嗯了一聲,也放慢步子與他慢慢走著。這條街直直下去也不知是何處,兩人一直往下走著,雪越下越大,貞書抬頭見玉逸塵頭上仍是那根木簪,頭上落了厚厚一層雪,忽而心中一酸道:“若我們就這樣一直走下去,能走到白頭該多好。”
玉逸塵低頭,見貞書仍是兩年前的衣服,仍是兩年前的容貌,可臉上再無當初的無憂無慮與天真懵懂,與他一樣,眉間與浮上一層沉負壓著,心中疼惜不已,意欲伸手替她撫平,卻怕若自己先出了手,要驚她迴轉,遂也不言不語,仍是隨她漫無目的走著。
貞書因前番在許府聽聞杜禹所說的一番話,如今還替他擔著心。遂問道:“當初在那程家堡子,究竟是誰拿到的那金礦地圖?是你還是杜禹?”
玉逸塵側眼瞧了身後,見自己所帶的人皆在三丈之外遠遠跟著,才輕聲道:“是孫玉奇的人。”
他所來往的那個韃子頭領。
“然後了?”貞書又問:“你搶回來的?”
“不是。”玉逸塵猶了半天才道:“那不過是張金礦地圖,想要開採也有要難,首先程家堡子如今仍是大曆國土,孫玉奇先得攻佔了黑水舊土,才能開採。所以,我提出拿中原富庶一縣與他交換。”
貞書深吸一口氣道:“所以你就放他們進來燒殺搶掠,完了又送他們出關?”
玉逸塵低聲道:“是。”
雖貞書心中早有準備,仍是氣的混身發抖。平穩了呼吸才又問道:“上回在城外,杜禹來勤王那次,你是為了要把杜國公從護**節度使的位子上拉下來,才引那孫玉奇又來?”
玉逸塵道:“是。”
貞書停了腳步問道:“皇帝知道你這樣做嗎?”
玉逸塵不言,思忖再三才實言輕聲道:“知道一些。”
他所做的事,原本李旭澤知道八分,不知道二分,如今漸漸變成了五五分。
“那他也是個混蛋,你幹這種事他竟不能察。”貞書恨恨道:“這樣的糊塗人你竟也心甘情願替他辦事?”
玉逸塵道:“不過是各為其主。他也想做個明君,可大臣們總當他是個孩子。”
朝堂上的事情太過複雜,貞書不願多想,又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若你敗了該怎麼辦?”
玉逸塵道:“不過是遺臭萬年。”
貞書搖頭哭道:“我不想看到你那樣,那怕別人都罵你唾棄你,我仍願意你像如今一樣安安穩穩,不要遭受你帶施加給他們的那些刑具和痛苦。”
他府中所陳列的那些東西,若他敗去,別人自然也會施加到他身上。
玉逸塵亦止步站了道:“那我就不敗。”
貞書仍往前走著,行了許久遠才道:“我不是希望你不敗,我希望你從此脫離那個地方,或者不要再替皇帝做那些事,安穩當個太監,就伺候他的起居不好嗎?”
她滿心希望的看著,那怕他此時點頭應允一聲,她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