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凌對此倒是心知肚明:一來自己沒什麼背景,只要有人通了後門,她就是寡婦喪子,全無指望;二則海龜的高學歷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害了她,人家總覺得她的薪水很難發,沒有工作經驗給高了總覺得不踏實,可給低了又好像對不起她的招牌,這樣的麻煩不如不要。
何況,比起學歷這些虛的東西,大部分公司更看重的還是工作經驗,或者是成果,像她這樣快27了還沒點兒資歷,又不是搞研究的,的確不怎麼受歡迎。
“書讀多了也是愁啊!”殷凌落落大方地自我解嘲,對此倒不甚在意,反正現在憑藉自己的能力,混個溫飽還是沒問題的。遇上不好的時節,也就是少抽幾包煙的問題。
蘇櫻倒是把她的話放在了心上,很認真地提供了一些建議。同樣要找工作的童撤也認認真真地聽了,還頗有能力地舉一反三,讓殷凌受益頗多。
原本尷尬的氣氛就在這些極具現實意義的話題下,逐漸緩和了起來。
待話題告一段落,童撤也來了興致,很是好奇地問道:“蘇姐,你家新郎官是什麼樣的人?”
蘇櫻看了殷凌一眼,若有所指地說道:“他啊,和高琦還是蠻像的,開朗踏實,有些迷糊,但人很忠厚,會很顧家。不見得能做什麼大事,但一定不會犯事,能在平穩中小步升遷!”
童撤頓時囧了,總覺得從蘇姐的嘴裡吐出這樣的話,就有一種特別不真實的感覺:“拜託,蘇姐,你今天好歹也是新娘子,穿著那麼夢幻能不能稍微浪漫一點?說得新郎官好像是個替身娃娃一樣,功用還附帶說明書了!”
蘇櫻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就他那長相,看也知道沒法當替身娃娃!只不過人麼,能適應通常都是差不多型別的,畢竟一個鍋口一個蓋,往往能讓你有想法的就是那種個性的主兒!”
聞言,傅奕和童撤面面相覷,他們都不傻,當然聽得出蘇櫻的弦外之音,但對於這種敏感的問題,他們饒是有心,也只能聰明地閉上嘴巴不接話。
至於殷凌,微微一怔,末了,卻只是淡淡的笑,全然的不動聲色。
這孩子變化的,孫悟空果然是她祖宗!蘇櫻在心裡嘆了口氣,倒是很能自我調節,嘴巴一抿又把話題扯回到了自個兒身上:“放心,我可沒有拿他們作比較的意思。若非真的喜歡,我是決計不會嫁的,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兒,女人可賭不起。何況,高琦那事兒給我打擊太大,婚姻恐懼症對我而言,早就不只是一個抽象名詞了~”
蘇櫻說到這裡,語氣有些壓抑,口腔中盡是苦澀,還輕輕地搖了搖頭,彷彿要揮去不堪回首的過去。
殷凌看她這樣,也有些心酸,沒想到即便各奔東西的這些年,她們依然是有著最相似心情的人。
只不過縱然如此,性格截然不同的她們,也不會走上同一條路。
她是不會回頭的。
這是四年前就決定好的事。
44
44、情深緣淺 。。。
咚咚的敲門聲,堵住了殷凌本想出口的安慰。
轉身一看,竟是迫不及待想見新娘子的新郎官,三十上下的年紀,面目斯文,戴金色細邊眼鏡,淺淺的笑容,淡淡的酒窩,雖長相談不上好看,但給人一種溫柔安逸的感覺,倒也清爽舒服。
正如蘇櫻所言,他確實不是高琦那般俊逸陽光的男孩,氣質、外貌截然不同,再加上年齡的差距,有當年的高琦所無法擁有的成熟內斂。
但就是這樣一個男人,舉手投足間,甚至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尤其當他信步走到蘇櫻身邊,低聲細語的時候,縱然在氣勢和存在感上都遠遠不如女神一般的新娘子,但彷彿綠葉配鮮花,也是和諧無比。
詭異啊!殷凌和童撤在彼此的眼底,同時找到了這三個震撼力十足的字眼,不過還是很乖巧地閉上嘴巴,放鬆心情,看著新郎官對心上人猛獻殷勤。
新郎官果然很瞭解蘇櫻,特別上來求饒,只希望一會兒在做那些新人無法逃避的稀奇古怪的遊戲時能稍微配合一點兒,不要動不動就挑高眼角,無聲中就將興致勃勃的無良者嚇得屁滾尿流,恨不得自己根本沒有開過口。
當然,他們有絕對的理由相信,新郎官也早在朋友圈子中放過話:“不想死於無形的傻子們,千萬不要挑戰我老婆的極限,真的會死的!”
事實上,整場婚禮最讓損友們期待的就是那一刻,特別無良的甚至早就在網路上查好資料,在心中發誓定要把新郎新娘玩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