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不解道:“鳳羽金池乾涸後,如果從其他水源處汲水,再灌入巖穴水坑中不行麼?”
君卻塵搖頭道:“聖池的底部似乎有無形沙漏,強行灌水就好比溪流注入沙漠,徒勞無益。”
樂婷疑惑道:“難道村民就不能找到第二棵靠近湖泊或潭水生長的鳳羽樹嗎?”
君卻塵道:“有幾棵在很多年前毀於雷電山火,在我年少時,一位堂叔曾試圖移栽過這棵鳳羽樹的分枝,可它們離開了巖穴內的金池後,根本無法存活。”
三人聽完老人一番怪力亂神的敘述後,半信半疑地回到陳嫂住處,看見婦人正焦急地守在門口等他們歸來:原來鬱霓影服下摻有華夜雪蓮的湯藥後,高燒仍不減退,更令人擔憂的是,她的手臂上漸漸起了桃花狀的紅斑。
樂婷見鬱霓影燒得厲害,但身子時冷時熱,一時間揪心不已,只能時而汲了泉水不斷地替她擦拭降溫,時而替她蓋被子。
溫風瑜準備為其推宮過血,卻被言秋筠勸阻:“沒有用的。阿珣先前受了內傷,華夜雪蓮雖能壓住咯血癥,但難擋其體內雨萼花殘毒引發的病熱。”他急忙揹著霓影來到君卻塵家中,君大夫望聞問切後,嘆道:“唯有侵泡在溫熱的鳳羽金池中數日,配以特殊的針石療法方可根除。”
一旁跟隨而來的樂婷拿出褡褳中的鳳羽丸,問君大夫道:“這個藥丸您見過嗎?”
君卻塵仔細檢視了一番後,目露欣喜道:“少年人,你們是從哪兒弄來它的?”
樂婷道:“是我們在一處墓道內拾到的,還藏在一顆大珍珠內。怎麼了?”君大夫激動道:“我聽說在多年前,南越郡有奇人採摘鳳羽花製成幾枚靈藥,用碩大的海珍珠密存後獻給南郡王,說必要時服下可以起死回生!”
言秋筠欣喜不已:“鳳羽花?這麼說,阿珣她有救了?!”
君卻塵嘆道:“雖然它在珍珠內儲存,可惜時間過長,藥效必然減退大半。這樣吧,你立刻將它們熬成湯,我再配上其他藥草,應該可以暫時抑制姑娘體內冷熱交替之毒的發作。不過要想徹底根除病痛,可就難了。”
☆、境忘情性任天真(上)
(六十)境忘情性任天真
大家輪流忙了一宿。翌日清晨,言秋筠和溫風瑜認為“解鈴還須繫鈴人”,決定重新回到金池遺蹟那兒,或許能發現些什麼。
正當他倆在收拾完包袱和工具準備出院子時,樂婷聞聲奔過來道:“等一等,我也要去。”溫風瑜道:“你還是留下了照顧小詩吧。”樂婷央求道:“何姐有陳嫂和她的孫子照看,我隨你們過去,多個人就多份力量啊。”
他們重回那處洞穴,望著眼前乾涸成耳朵形的坑地,開始了苦心思索。
溫風瑜抱臂道:“金兄,阿樂,你們相信君大夫所說的那些怪談嗎?”
樂婷說:“我本不信怪力亂神之說,但我感覺老人家沒有說謊。從結果來看,巫師赭玄的死亡與聖池的徹底乾涸似有必然聯絡,可惜當年觀看聖池作法的見證人只剩下他一人,我們無法找到第二個證人。”
言秋筠負手仰望著映灩千葉的石像,沉聲道:“如果君大夫如實地複述了當年所見,我們必須弄清楚那些奇象的背後究竟有什麼秘密。譬如,為什麼焚燒少年人後石像的眼睛會流淚,為何幾代大巫師均能施法令金池內的水反覆溢位?”
溫風瑜道:“這兩天,我查問過村莊附近的水脈流向和這處山洞的內部構造,感覺這裡地勢較高,並不應該是地下泉水的流經處。倘若排除術法魔力的無稽之談,那便是烏瑪和赭玄等人發現了某個秘密後掌握了聖池泉眼出水的方法,然後他們利用它作為瘋狂攬財的工具,沒想到最後犯了眾怒,引來殺身之禍。”
“你說的很有道理。”言秋筠點燃火把,然後藉助巖壁上的樹藤,輕輕躍上當年祭祀少年人的吊索鐵槽。
他立在這塊八尺長、留有煙黑色的人形凹槽內,發現此處距離對面神像的頭部尚有六尺遠,他前傾身體,左手拽住鐵索一頭,右手拿著火把近距離觀察神像,不多時,神像的下眼眶中滲出了一點白色油跡。
他俯首對下面的人高聲道:“真奇怪!這座石像的臉頰部位,似乎有白蠟的痕跡,而它殘缺的眼部也殘餘少許白蠟。風瑜,你也上來看看!”
溫風瑜躍至吊索槽內,也前傾身子,用佩劍小心颳去石像瞳仁上的一層白蠟,在火光中仔細看了片刻,驚訝道:“你看,神像瞳仁是以黑色為底、夾雜白色點狀物的石料所制,和我們在落入瀑布前那處巖洞河水裡拾到的石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