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安什麼心？”寧周氏被青桑陰冷的眼神看得一陣心慌，但她這時候不能示弱，一示弱這不擺明自己是沒事找事嗎？
她梗著脖子道：“我這不是怕你做什麼危害大家的事嗎？”
然後腦子咕嚕嚕一轉，指著後面的眾多村民道：“你看，你居然拿風險這麼大的種豆一事讓大傢伙給你當試驗品，你心咋這麼黑啊？”
頓時……
不少原本正激動得不行的村民紛紛向青桑投遞來懷疑和警惕的眼神。
人都是自私的，誰都不想讓自己成為小白鼠。
如果一兩個思想好的，或許覺得沒什麼，有一種為大家服務而感到光榮的高尚情操，可這種人畢竟是少數，如同鳳凰一般稀少。
“劉里正，這是真的嗎？我們只是拿來試藥的？”
一名村民大著膽子質問劉為良，同時眼裡帶著一絲失望之色。
好在劉為良這方面倒是心裡素質很好，道：“大傢伙不要擔心，這牛痘雖然才是初始階段，但我一家子，青桑一家子都已經試過了，沒任何問題。
若非說有問題，僅僅是種下後過上幾日身上會起一片小疹子，但這不要緊，再過上幾日就會結痂掉落，不會有任何不適。”
然後，青桑看向寧周氏：“大伯母，你們一家不是也種下了嗎？你們當小白鼠倒是當得很自在啊？”
小白鼠是個什麼鬼，村民們不知，但這兒不乏聰明人，仔細一琢磨，就明白這話幾個意思了。
你自己都成第一批小白鼠了，卻還在這邊活蹦亂跳，卻不讓我們去種，這是想幹嘛？想咋樣啊？
合著你是巴不得我們都得病死啊？
頓時，唰唰唰，一雙雙仇恨的眼神全掃向寧周氏，群眾們轉移了仇恨目標。
寧周氏暗叫一聲不妙，倒是低估這小妮子蠱惑人心的本事了，且關鍵是，賤蹄子的話她沒法反駁！
可這時候她不能認，一旦認了，自己就成了居心不良的。
寧周氏頓時呸了一口，惡狠狠道：“誰種了，你別睜眼說瞎話！我可一點都不知道你們這個什麼勞什子的天花牛痘，你這分明是想轉移大傢伙的注意力！”
“是嗎？你沒種？你敢說自己沒種？那你當初怎麼有勇氣進賑濟堂的？”
“我，我……”
寧周氏頓時像被掐著脖子的雞一樣難受，臉憋得通紅。
然後，她突然想到什麼，猛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那是因為她們是我的閨女，我這個娘要是不去看她們，還有誰會去看望？
哎喲，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啊，壯著膽子，冒著生命危險去看我閨女，結果被小人說成別有用心，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啊！”
“沒法過了那你就去死吧！”
嘎？
呃！
寧周氏的哭聲戛然而止，村民們一個個全傻眼。
只見過勸人別尋死的，今兒個真是漲知識了，居然勸人趕緊去死……
這個法子真是挺新奇的。
寧周氏哭聲戛然而止，臉上表情呆滯，內心不斷罵娘：寧青桑，你個小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