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和劉為良是有私交，可私交是私交，朝廷大事是朝廷大事，孰輕孰重還是拎得清的，眼見這麼多村民聚集鬧事，劉為良老臉黑如鍋底。
他快步走到劉為良面前，指著那一堆村民道：“劉里正，你們這是在作甚？作甚啊？這麼多人湊在一起，這是想聚眾鬧事不成？”
劉為良頓時一呆，驚道：“沒啊，我沒有聚眾鬧事啊！”
聚眾鬧事這可是大罪，他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摘的，劉為良慌了。
韓玉一指身後的一群烏壓壓村民，怒聲道：“這還不叫聚眾鬧事？你們這麼多人聚在一起作甚啊？哼，本官可是聽到有人舉報，你們用預防天花的方式在聚集民眾，這是打算收買人心，然後幹嘛呢？”
我去……
這最後一句反問句“幹嘛呢”可是嚇壞了劉為良，只覺得眼前發黑，要暈過去。
好在他唯一慶幸的是，韓玉認識他的，是肯聽他解釋的。
他連忙道：“韓縣令，小民沒有聚眾鬧事，這是準備給大傢伙接種牛痘呢，然後過上十天半個月，大傢伙都不會得天花了。”
韓玉瞅著一臉認真的劉為良，又看了眼邊上似乎因為官兵闖入而驚嚇到的村民，眉頭一皺。
此刻，他內心也在權衡一些利弊。
誰都知道天花的可怕，這玩意兒一旦氾濫起來，死的人是成千上萬，可若是真的能預防，那將是何等功業？
想想都叫人激動啊！
韓玉估算了下，自己大概還能再當個十年左右的縣令，而在自己在位期間，若是立下如此千秋偉業，對自己死後的名聲，和子孫們的名望都大有好處。
所以，當聽到劉為良的話後，他動心了。
“咳！”他輕咳一聲，看向劉為良，“真的？”
旁邊的寧周氏立刻道：“大人，別聽他胡說，若真有這種好事，為何不先貢獻上來，讓大人您來主持接種？我看啊，分明是包藏禍心，想以這個做名頭聚眾造|反！”
“大伯母，你自己作死，別拉著你的丈夫孩子一起作死！我們做的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怎麼到你嘴裡就成壞事？你這麼汙衊人清白，甚至意圖挑撥官民感情，這罪名，也不比聚眾鬧事輕了去！”
青桑從韓玉過來時就看見她了，說來真是煩躁，這人天天作妖，現在連他們給村民們接種疫苗都要作妖，到底圖的什麼呢？
難道就存心為了噁心噁心自己？
寧周氏見青桑也給自己扣帽子，怒道：“哼，寧青桑，我看是你在作妖，你要真為了大家好，幹嘛不把法子公佈出來，偏偏還要聚集這麼多人，你這就是在收買人心，然後好做一些不清不楚的勾當！”
青桑氣笑了：“呵！我做不清不楚的事？寧周氏，你知不知道種植牛痘也是有風險的？
先前我們一家自己先做了嘗試，確定安全才敢告訴里正老爺，里正老爺也是為了九泉縣的無數百姓，甘願冒險一試！我們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測試做犧牲，你卻汙衊我們包藏禍心？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