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瞼避開他憂心的眼神,默不作聲,他吻了下她的額頭,“我答應你,必將楊佑禪救出來,你可願再信我一次?”
她沉默許久,終是點頭,抱住他的腰,輕聲道:“萬事小心。”他欣慰一笑,又將她抱了一陣才放手,“等我回來。”話音剛落他便轉身上馬,急馳而去,幾十名下屬紛紛緊隨其後,馬蹄揚起煙塵,餘下盧羿等十餘人候在原地。
穆柯凝望他遠去的方向,面色沉靜,默立半晌才道:“盧堂主,可否再等我半個時辰?”
盧羿微微頷首,穆柯笑著道謝,揹著包袱轉身折回竹屋。白素兮見她去而復返,竟無訝色,只笑著迎上前去。
穆柯握住她的手,“素兮姐……”她從肩上抖下包袱遞出,“裡面是我妹妹的骨灰,我想請你幫我保管……若我一年之內未能來取,到時便將她埋在孤落山上吧。”
燕無極一路狂奔,不敢回頭,若再看她一眼,他便走不了了。秋風裡,孤落山上,桂花如雪般涑涑墜落,他瞧著漫天花朵,腦中全是她的身影。此去必定兇險萬分,但有些事該是時候解決。只有了卻了多年仇恨他才能真正與她安然相守。
下山之後,燕無極一行往北,直奔朝陽宮而去,賓士一日,於黃昏時到達宣州城外,離朝陽宮僅二十餘里的路程。燕無極命眾人稍作休息,而後領著一部分人於入夜時分潛進朝陽宮,而剩餘之人便留作接應。
入得宮中,燕無極輕車熟路入了地牢,一一探查各個囚室之後,終在刑房中找到了陸清風,見他縮在角落裡,腳上被套了鐵鏈,低垂著腦袋,看似昏迷不醒。
“清風。”燕無極急行上前,一掌劈斷了他腳上的鏈條,扶住他的肩欲將他背起。視線不經意略過他耳際,忽覺異樣,一眼便看出此人不是清風,而是做了易容之術,臉色驟變,心道不妙,就在這一瞬間,他未及抽身腹部便被假陸清風刺了一刀。
燕無極暴呵一聲,運起一掌將此人打飛,迅速封住周身幾處大穴,捂住腹部的傷口向地牢出口奔去。他救人心切,忽略了怪異的氛圍,這一路行來,防守疏漏,擺明是誘他入局,眼下境況已是危機四伏,恐怕這朝陽宮中早已佈下天羅地網。然而地牢只有一個出口,他要離開必由此而出。
如他所想,剛一踏出地牢,便見上百名黑袍衛舉著弓箭對準他,而他帶來的下屬已被全數殲滅。等候多時的東方飛自黑袍衛身後緩步而來,燕無極盯著他,眸中是刻骨的仇恨,死咬牙根,面容繃緊,渾身散發出滲人的寒意。
東方飛輕笑出聲,“小翎,多年不見,你回來怎的也不知會一聲,我這做哥哥的也好敞開大門來迎你,又何苦這般?”
燕無極額上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腹部的傷口極深,那刀上似乎還有毒,他現在只覺內力一點點流散。即便形勢如此危急,他面上仍是波瀾不興,只冷笑一聲,“東方飛,你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任你宰割的東方翎麼?”
第五十三章 本是同根
月光下,東方飛一襲紅衣格外醒目,他眉目微挑,眸中劃過玩味,面上勾起一抹邪氣的笑,“當然,震懾武林的燕門主豈是等閒之輩,不過你該知道我這裡也不是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地兒,小翎,你已受了重傷,我勸你還是莫作無謂掙扎。”
燕無極冷笑一聲,劍已出鞘,寒芒直逼東方飛面門而去,東方飛平平後飛,右手五指成爪,運起內力吸來一名黑袍衛手中的兵刃。朦朧月色下寒光閃現,叮聲響起,瞬息之間,兩人已過了數招。
“小翎,你可真狠心哪,這麼多年都不回來看看我。”東方飛輕嘆一聲。
燕無極默然不語,寒劍帶著凜冽的殺氣向他直逼過去。
“你如今真是長本事了,我還真有些懷念當年的你,孱弱無助惹人憐愛的模樣……”
燕無極殺氣更勝,手中的招式狠勁,仇恨的目光盯在他臉上,似要將他剝皮抽筋,再啖其肉飲其血。這股積蓄多年的恨意終於可以毫無保留地發洩出來。劍鋒過處,皆是另人膽寒的凜冽肅殺之氣。
東方飛眉目微凜,略收起些輕鬆隨意之態。當今武林,二人皆是頂尖高手,高手對絕,武藝平平者插手不得。是以黑袍衛只能觀戰,而無涉足之力,自是無法助東方飛一臂之力。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擔心,宮主勝算極大,燕無極縱然再厲害,卻已受了傷,又中了化功散,這般打鬥下去,只會讓內力流失得更快,到時必定體力不支,他們便能輕而易舉將他擒住。
果然燕無極身形漸變遲緩,功勢亦減弱,內力提不上來,腳下不由一趔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