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個玩伴也沒有,確實太孤單了。
她們漫步在桂樹蔭裡,穆柯看著白素兮秀麗的面容,眼前之人絕非普通的女子,即便隱匿深山,卻難掩其獨特的氣質,且不說行止間的沉穩大氣,不卑不亢,單說待人接物的分寸拿捏,都非鄉間婦人所有。穆柯愈發好奇,便生出探究的念頭,思索片刻還是決定直白地問:“素兮姐,為何不見茵茵的父親?”
白素兮微微一愣,即而淡淡道:“我也不知他在哪裡……是死是活……”
穆柯啞然,聽著神情微涼的女子道:“那人揹負太多,心也太大……我與茵茵與之家國天下相較便微不足道吧……”
說完這段雲裡霧裡的話之後,她便再無多言。穆柯雖是好奇,卻也不願再探究別人的傷疤,但從白素兮的話中,她也猜到茵茵的父親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秋夜寒涼,穆柯懶懶地縮在燕無極懷中,他身上暖暖的氣息包裹著她,讓她片刻也捨不得離開。忽然想起今早與白素兮的談話,不由嘆了口氣,“素兮姐帶著孩子真不容易,那人為何不回來找她們母女呢?家國天下,鴻圖霸業真的比家人還重要麼?”
燕無極撫著她的背,“人生在世,有許多的無可奈何,並非所有的事都能一概而論,有時候相忘於江湖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況且他們之間的恩怨我們不瞭解,也沒必要了解。”
她的臉蹭了下他的胸膛,悶聲道:“或許你說得對,是我執念太深。”
他輕輕拍著她的肩,“別想太多,她是個明白人,定會跟茵茵活得好好的,睡吧。”
她點頭,環著他的腰,凝心靜氣,漸漸睡去。他卻是毫無睡意,望著窗外朦朧的夜色,神色凝重。
山間清幽,天還未亮便聽見清脆嘹亮的鳥鳴聲,伴著幽幽的桂花香,穆柯吸了吸鼻子,睡得迷迷糊糊,忽覺頸邊陣陣酥麻,她輕笑著躲避,他又貼合過去。這種事難免食髓知味,且心愛之人就在懷中,他著實有些難以自控。她的身子如此美好,他只覺怎麼也親近不夠,只想細細探索她每一寸肌膚。
“小柯……”他喚著她,氣息漸漸粗重,聲音中也帶著蠱惑。
聽得他這柔聲輕喚,穆柯只覺心尖都在發顫,雙臂繞上他的脖子,熱情回應他的痴纏,情不自禁地輕嚀出聲。傳入他耳中,讓他更加情動,他以各種方式不斷試探著她的敏感之處。她被他逼至極限之時,伸手抓破了他的汗溼的後背。
洶湧的情潮稍稍褪去,他擁著她,輕柔地撥動她披散的長髮,“累麼?”
穆柯閉著眼睛,慵懶地哼哼兩聲,他心有歉然,吻了下她的額頭,低聲道:“天色尚早,再睡會兒吧。”
她枕著他的手臂,安心睡去,她的身軀與他相貼,他體內的騷動再次湧動,只得強壓下去。不禁苦笑,幾分無奈幾分自嘲,素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如此不堪一擊,像個毛頭小子一樣不知輕重!一點點撫著她眉眼,又貪瞧一陣才閉目養神。
這幾日兩人幾乎時時粘在一起,片刻也捨不得離了彼此,暫時忘卻一切,全身心沉浸在這好似偷來的幸福之中。這樣的日子這一生恐怕也只得幾日,是以穆柯放縱自己的身心。直到燕無極收到陸清風被俘的訊息,她知道這樣的日子到頭了,美夢總是要醒的。而她亦有未盡之事,小師弟還等著她去救。
離開時,天色尚早,茵茵還在睡夢中,為勉將她嘲醒,白素兮便到院中與他兩人道別。
她將一個紙包塞進穆柯手中,“妹子,我沒什麼好送你的,我見你喜食這月餅,便做了些,你且帶著,路上餓了也可填填肚子。”
穆柯感激道:“多謝素兮姐,你與茵茵多保重。”
白素兮點頭,傾身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語:“我祝你與燕公子相攜到老,生死不離。”
穆柯眼眶溼潤,“素兮姐,若有緣,我們必能再相見。”
白素兮眼含熱淚,推了推她,“去吧。”
穆柯又對她笑了笑,轉身向柵欄外走去,燕門幾十名門人已在院外等候多時,燕無極握緊穆柯的手,對新提拔的執法堂堂主道:“盧羿,護送她回門,不得有誤,她若有絲毫閃失,你等便提頭來見!”
那人頷首抱拳,鄭重應道:“屬下遵命。”
山上的風很是急,穆柯的臉色十分蒼白,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沉聲道:“你要去救陸清風,而我也要去救小師弟。”
他扶住她的肩,眸色幽深,“我不能再讓你身涉險境,你若再……”他頓了下,“我的心意你可能體會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