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惑人的笑,也見過他淡淡淺淺的笑,可不論怎麼笑,都好像沒有著落點般,上臉不上心,入皮不入肉。從來沒有一次笑容,會像剛才的笑意那般溫柔而璀璨。
在其他人的震驚中,慕香玉咬了咬唇,從人後走了出來,一如每次走出來為了讓元宇傾看到般,帶著一股就義般的決然和傲骨,冷冷說道:“怎麼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五妹從小連簫都不曾碰過,哪裡會吹奏這樣的曲子?”
眾人聞言,剛才的震驚少了些許,多了一絲疑惑。在這裡,最有質疑權的是右相府的大小姐,慕晚歌同父異母的大姐姐——慕香玉。她的話,極有力的推翻了褚冰的說法。
洛王嘴唇緊抿,施加著壓力的目光直直壓向褚冰的頭頂,意思是你若敢有半句虛言,決不輕饒。
潛意識裡,他還是覺得,能吹奏出那樣令人稱讚的曲子的人,無論是誰,都是可以的,但卻不希望那個人是被他休棄的慕晚歌。畢竟,是他嫌慕晚歌品行不端、德行缺失才將她休棄的,如今卻對她的曲子懷著敬仰讚賞之情,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褚冰強自忍受著洛王如泰山般沉重的壓力,低著頭繼續辯解道:“慕大小姐說的是否為真,卑職並不清楚。只是,卑職循著曲音找過去時,看到的確實是慕五小姐。其實,慕五小姐身旁並沒有帶簫,那曲子是她用一片竹葉吹奏出來的。”
想起那抹飄逸筆直的身影,那個嫻靜淡雅的女子,褚冰忽然覺得心湖裡似有波光盪漾。
他話音落地,眾人齊齊一驚,就連自認知慕晚歌甚多的元宇傾也不免露出了詫異的神情。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想著她又令他驚豔了一把。
“不可能,怎麼可能…。”慕香玉卻是面色難看的後退了幾步,止不住的搖頭,似乎這樣的結果,比慕晚歌不會吹簫更令她備受打擊。
洛王瞥了慕香玉一眼,重又看向跪在地上的褚冰,冷聲道:“本王不是讓你請她過來麼?人呢?”
褚冰頭垂得更低了,“回王爺,卑職請了,只是慕五小姐卻說…”
“說什麼?”洛王冷不防的打斷了他的話,問道。
“慕五小姐說,她身子孱弱不堪,並且昨日又受了刺客襲擊,如今連走路都成問題。今日不能前來,有違王爺的意思,還望王爺恕罪。”褚冰忍著不能正常呼吸的難受勁兒,僵著身子回道。
只是,任誰都聽得出來,這不過是推辭的藉口,想起大婚之日被休棄的過往,一些人也都自以為是的心知肚明。只是,元宇傾卻是有些擔心起來,雖然他知道她向來詭計多端,應付人也是手到擒來,只是她的身子孱弱,他卻是擔憂不已,甚至有一刻還以為,褚冰說的是實話,她竟連路都走不成了。
玉雲洛眉頭微皺,兩道陰寒的視線直直射向亭外的垂柳,“去,找張椅子將她扛過來。”
眾人聞言,紛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玉雲洛。只是,他的表情實在是過於冷漠,看不出絲毫開玩笑的痕跡,況且他的話語中也是一如既往的冷冰,其中一些人對洛王的不可置信頓時轉化為了對慕晚歌的自求多福。
被玉雲洛休棄,慕晚歌此生怕是已經抬不起頭來做人了;若是此次再被他以這樣羞辱性的方式抬到大庭廣眾之下,還真不如撞牆了去!
“王爺何必興師動眾?本相坐得有些腰痠背疼了,倒不如讓本相去看看。”這時,元宇傾適時出聲,嘴角不見往日的淺笑弧度,而是淡淡看向褚冰,淡淡問道,“褚侍衛可否告知一聲,慕五小姐現在何處?”
“在清泉寺東北角的一片竹林裡。”褚冰抬起頭,指向東北角的方位,恭敬回道。
“好。”元宇傾點了點頭,在各種或猜疑,或嫉妒,或委屈,或不解的眼神中,他站起身子,大步往亭外走去。
自元宇傾走後,蘭若亭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玉雲洛身旁除了秦茗,其他女子都離他遠遠的。只因他周身的冷氣就像從冰窖裡冒出來的一樣,能將其他人凍得手腳發冷,稍微靠近一點,都害怕會被凍僵了。
而秦茗卻是非常好奇,這被自己夫君休掉的女子,會是怎樣的一個人?當日索要嫁妝之時,對她的膽量和機智都有一番見識,但苦於不能一見。如今有這個機會,頓時有些期待起來。
秦琴看到自己姐姐眼中冒著的金光,不由得扁扁嘴,想著慕晚歌不過是個小小庶女,有什麼好期待的?只是,一想到那張臉,她抓著帕子的手使的勁兒更加狠了。又想到自己心儀的元宇傾竟然親自去接慕晚歌那個小賤人,心裡就好像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