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留在了她的小院子裡。
吃過晚膳,便有幾位這幾日方才認識的表姐表妹們前來,明夏又坐著跟她們說了一會子話,又去向外祖母請過了安,便準備招呼三娘和小郎歇息了。
“阿姐,嫵媚姐姐——”
正給三娘梳頭的明夏一聽,便轉過了頭,果見嫵媚站在她的身後,冰冷而瑰麗的眉眼間,好似染了一層秋霜,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悲意。
“這是怎麼了?”
嫵媚聞言,卻破天荒地笑了笑,意外的溫暖叫明夏看的驚奇,更加確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便追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雲柏找你。”
“找我?”明夏失笑一聲,道:“現在?”這大晚的天,找她做什麼?
“嗯。”
嫵媚應了一聲卻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憐憫,明夏心裡咯噔一聲,頓時好似墜了個鉛錘,沉甸甸地生疼。
怎麼?難道是家裡……出事了?
繞過靈堂和守夜的丫環僕婦,明夏跟著嫵媚左拐右拐,終於來到了內外院交接的地方,她住了腳步,探頭一看,便嘆了一口氣。
出來晚了,執夜的王婆子都上班了,那個白天裡走過無數次的小門,現在便成了一道障礙。明夏想了想,便先叫嫵媚跟守門的婆子說一聲,看能不能通融,讓她出去。
這裡畢竟是盧府,她是盧府的親戚,又是位小姐,為了清譽,只得慎重。
明夏暗暗腹誹著封建害人,卻不得不站在陰影裡,焦急地等著嫵媚回來。
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
嫵媚回來,帶回的卻不是好訊息,明夏心中焦慮,銀牙一咬,便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王婆子是大老夫人老王氏的陪房,在這盧府也是極有資歷的,又因為盡忠職守,便被老王氏撥出來專守內院,這些日子因為二老爺的葬禮,晚間從她這裡出去的人真是數不勝數,從來只是很輕鬆的工作,陡然變得繁忙起來,王婆子便有些不耐煩。
又因為小王氏親下了命令,叫她看嚴些,畢竟近來內院入住了不少女眷,小姐們也多了十幾個,王婆子便只認大小王氏給的手信,沒有手信想要出入內院的,過了亥時就別想!
“王媽媽——”
王婆子一聽,便知是方才那位冷丫頭的主子出來了,心中冷笑,面上卻掛了笑意,欠身道:“表小姐喚老奴,何事?”
明夏站在光影之中,望了王婆子一眼,只是淡笑道:“王媽媽好,我有急事,要出去。”
不出所料的,王婆子垂著眼眸笑了,口中卻不容質疑道:“表小姐請回吧,若真有急事,便去大夫人那裡領了手信,我老婆子也好有個交代。”
“好,”明夏毫不遲疑地轉頭向嫵媚道:“嫵媚,煩你即刻去大舅母處,領個手信出來。”說完卻轉了身,看定了王婆子,一字一頓道:“王媽媽,眼下我卻是有急事,可否容我先行?”
王婆子本待說不,一抬眼卻望見往日溫文有禮的表小姐,眼中閃現的竟是清冷的彷彿利劍一般的光,登時便打了個冷戰,口中囁嚅道:“……好。”
“多謝王媽媽。”
明夏走出內院,便見雲柏正在門外,翹首以待的焦急模樣,莫名地就叫她添了一分擔憂……
“雲柏,怎麼了?”
“尹叔傳來口信,說是小雅居走了水,所有的家當都……付之一炬了……”
第七十一章:行路難
這場親戚,走的可真是曠日持久啊……
明夏抱緊了胳膊,雨後的清晨,冷意如水一般,竟是侵透肌骨一般的清寒。
大概是入秋的緣故吧。
來時猶是炎夏,去時卻已入清秋,果然是曠日持久。
倘若不是這麼久,也許,小雅居就不會出事了……
明夏嘆了一口氣,那一點微微的悔意上湧,如潮水一般迅速襲擊了她的全身,讓明夏的眼角,不知不覺間便有了溼意。
參加完外祖父的葬禮,明夏便以生意上出了事故為由,跟盧氏商量好了,便急急地離了盧家。除了盧思寧,盧家沒什麼人是真正看重杜家的,因此明夏的去留,人家也並不在意,她又是趕著大清早走的,那時候,盧家大多數人甚至都還在睡夢裡。
因為走的匆忙,同時也是為了輕車簡從便於行路,明夏幾乎沒帶什麼東西,除了雲柏也沒再叫別人隨行,其他的人都留在了盧家,包括林飛卿和杜忠,以及……力奴。明夏想起力奴那受傷的眼神,便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