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溢位,用微笑目送江陵的遠去。
只是靳清冽與江陵都不知道,他們這一次的分離,卻要經歷一段極為長久的歲月。
……
建文元年十一月,燕王朱棣攻破寧王朱權屬地大寧,收編寧王部署及朵顏三衛,挾持寧王回師北平。燕軍精兵強將隨後進逼建文帝南軍營地,南軍在燕軍的內外夾攻之下一擊即敗,主帥李景隆率先逃至山東德州。
入冬以後,靳清冽的足傷便已好得七七八八,她自烽煙四起的北平出發,冒險穿過戰事連連的河北諸地,駿馬飲黃河之水,終與聶盼兮與排骨二人會和於洛陽城下。而任天長此時正率領長空幫眾秘密募兵勤王。
洛水之濱飄著紛揚的雪花,三人在冬裝的包裹下迎風而立。
“小爺這輩子等的就是這樣一個一展身手的大好時機!等小爺揚名天下撥亂反正,定當三書六禮前來娶你!”排骨斜覷著聶盼兮,信誓旦旦投身義旅,隨江湖義士共赴戰場。
“陳罘,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極樂賭坊的雄厚財力亦願為義軍所用!”聶盼兮與排骨擊掌為誓,後與靳清冽一同乘船南下,二人於長江支流分別。
而靳清冽在與聶盼兮分道揚鑣之後,便又來到了濃酒笙歌的秦淮河畔。北方戰事吃緊,朝廷兵馬節節敗退,可天子腳下卻絲毫不見危機之感。
長河對岸幽深僻靜的小巷中,清冷破敗的小酒館一如經年的食客凋零。
靳清冽急匆匆走到了掌櫃老王的面前,開門見山:“您還記得我麼?我想見許姐姐。”
老王眼珠一轉,放下了剛剛提起的暖手炭爐,撩起了通往內室的布簾:“姑娘這邊說話。”
隨老王自小酒館後方的窄巷兜兜轉轉行至了暗香閣的旁門,靳清冽便迫不及待執起了許洹兒雙手:“許姐姐,是小陵叫我來尋你的,你如今可有小陵的訊息?”
“清清,訊息來時,你總會知道。”許洹兒垂眉斂目將她引入了自己的小築之中,又帶領她登上了頂層的鴿房。
靳清冽揚起臂彎為自北方振翅飛來的信使提供了落足之地:“姐姐,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
許洹兒解下了綁縛在信鴿爪踝的小小竹筒,從中取出了輕薄的紙卷,掃視過後沉下了眸光:“清清,董叔叔想要見一見你。”
當夜,董硯棠偉岸的身軀出現在了素雅的小築之內,他在燭光中凝視著靳清冽的面容,許洹兒則收起了房間四壁的門窗。
“那小子果然是長大了。”董硯棠於欣慰自語後卻又神思凝重,“靳姑娘,我們所做的事極其危險。”
靳清冽義無反顧地點頭:“您只需要告訴我,我該怎樣做。”
“燕軍久佔河北,信鴿也有可能不再安全,我們需要有人傳遞訊息。”董硯棠深遠的眸中不乏憂慮。
“我明白了。”靳清冽堅毅沉聲,於寒風凜冽的冬夜單人單騎踏上長路。
……
建文二年四月,燕軍十餘萬軍馬迎戰南軍號稱的百萬雄師於河北白溝河。南軍兵力雄厚,又不時有自朱棣陣營傳出的密報支援,激烈戰爭之下燕軍一度受挫。但建文帝優柔寡斷,朝內文官齊泰與黃子澄又政令不一,已至南軍不能乘機擴大戰果。
而燕軍則利用有利時機,力挫南軍主將,南軍兵敗如山倒。李景隆再次退走德州。燕軍跟蹤追至德州。五月,李景隆又從德州逃到濟南。
五月的槐花香氣溢滿枝頭,但濟南城內的緊張局勢卻令人無論怎樣都無法靜心欣賞這靜謐的花香。
排骨此時正與任天長率領之勤王義軍攜守濟南,前日朱棣率燕軍尾追不捨,於濟南打敗李景隆率領的立足未穩的十餘萬眾。現如今濟南城中已只剩下了江湖義軍這唯一一支尚有戰鬥之力的隊伍。
“兩位大人,放手一搏的時候到了!”排骨與任天長一同闖入了都督盛庸與山東布政使鐵鉉的帳中。
濟南在盛庸和鐵鉉的死守下終得以保住。而排骨於濟南一戰成名,逐浪陳罘的名號天下皆知。
這一日,靳清冽於濟南城樓之上遙望夕陽餘暉,便見到白鴿穿越雲層而來。
“破廟,大人物,哈哈。”信鴿帶的小木片上用小刀刻著一行小字,靳清冽見字不禁欣喜一笑,卻又有些難以遏制地熱淚盈眶。
江陵能與她開這樣的玩笑,也證明他一切安好。
此後三月,朱棣屯兵山東,然圍攻濟南久久未下,恐糧道被斷,遂回撤北平,盛庸收復德州。
九月的秋風橫掃落葉,縱馬疾馳於紛飛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