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弓楠往外走,邊小聲說,“弓四爺幫著太子收拾了一些心生外向的臣子。這其中是不是觸動了某些人的痛腳,不得而知。或許,人家也只是殺雞駭猴。總之,如果主子保護不了跟著他的隨從,不如另棲良枝。賢弟說,是不是?”
“我定會把付兄的話轉告給四弟聽的。我娘子的事,多謝付兄伸手相幫了。”弓楠鄭重地行過禮,轉身離去了。
付丞在他背後喊了一聲:“下次相見,望賢弟能好好地跟愚兄談談這本《會計秘笈》。”
弓楠只好又回身拱了拱手,沒做明確回答。
他回到住處後,把大年找來,難掩興奮地交待:“你帶上銀子去找付丞的小廝,詢問一下慎大掌櫃住在何處。第一次或許問不出來,多找他兩次。”
“二爺,有三姑娘的訊息了?”大年眼睛一亮。這三年來,自己的時間都用到找這個‘三姑娘’身上了,而且還不敢跟自己的新婚妻子(他如願以償娶了冰兒)說真話。
“付丞在她那裡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把她‘賣’了。她盡心盡力地幫了人家的忙,以為可以一勞永逸,卻不知道人心險惡。估計,她根本不清楚‘懷璧其罪’是什麼意思。”弓楠說得咬牙切齒,恨她的天真,又慶幸知道了她的訊息。
“既然如此,奴才馬上去找付丞的小廝。二爺現在可以稍微放點心了吧?”
“把她真正抓手裡了,我才能徹底放心。”弓楠的眼睛發出狼一樣的狠光來。
大年一哆嗦,趕緊急匆匆走了。
果不出所料,付丞的小廝第一次沒有答應,但第二次很爽快地接了銀子,說了“平域”兩個字。
弓楠把京中的事務交代給弓柏後,馬不停蹄地直奔平域城。上次來平域城查過叫‘慎芮’的外來人員,幾家做陶瓷生意的也被梳理過,但均無結果。成千上萬的外來人員名單中,連姓慎的都沒有找到。他哪裡想到,慎芮已經入了平域城的常住戶籍中,名義上早不是外來戶了。
弓楠這次找她,沒有去官府調戶籍。浩如煙海,沒有分類管理的戶籍查起來更費勁,還不如沿街打聽賣吃食的‘慎大掌櫃’的大名。他找到慎芮的烤雞鋪子時,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從陶塑到烤雞,為了逃避自己,她連這麼有跨度的事情都做得出。不過,她為什麼沒有把名字改掉?慎芮是她的真名?她不知道在天策朝,姓慎的很少嗎?
烤雞鋪子在一家酒樓的對面,所以弓楠就站在酒樓裡的二樓窗戶前看烤雞鋪子裡忙忙碌碌的夥計和胡伯。沒有看到慎芮。他深吸一口氣,吩咐大年,“叫兩個人好好守著鋪子前門,一旦見到有女人或者小孩子出來,不惜一切代價地給我攔住。現在,你和我一起去後門。”
“是,二爺。”
冤家相見
鋪子的後門在一條小巷子裡。巷子裡有幾個小孩在嬉戲。大一些的孩子拿著竹竿、木棍打鬧,小一些的孩子跟著瞎跑。烤雞鋪子的後門處,弓祺站在門外,手裡拿著一個小木棍,這兒指指,那兒指指,嘴裡又吼又叫的。一箇中年女人,略微矮胖,滿臉慈愛地看著他,一邊還和一個出門洗菜的鄰人打著招呼。
弓祺三歲半了,比幾個月大的時候瘦多了,長相上也就和弓楠更像了。
弓楠看到兒子,按說該把懸著的心放下才對,他卻感覺像在做夢。以往的三年,每夜的夢裡都是這樣類似的場景。他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胡嬸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這兒後,抬頭看到弓楠,愣了一下,心裡忽然‘突突’地急跳起來,一時不知該怎麼做。與弓祺長相這麼像的人,猜也能猜出他是誰了。她手足無措地一把牽住弓祺,就往後門裡鑽。大年急了,快跑兩步,一下攔在後門前,緊張得臉都紅了。旁邊的鄰居愣在哪兒,“哎,哎”地叫了兩聲。
弓楠反應過來,走到胡嬸面前,笑著說道:“你是胡嬸吧?我知道你和你夫君。這兩年謝謝你們了。”
“這——,這是怎麼說的。慎掌櫃給了我們豐厚的報酬,待我們就像親人一樣,我們夫妻自然盡心盡力了。”
鄰居看不太懂,揚聲問了一句:“胡嬸,你們家來親戚了?”
“啊?這個——”胡嬸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看到弓楠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心生外向了。在她的觀念裡,給人家生了孩子,就應該終生跟著人家。慎芮逃離弓楠,在她眼裡是錯的。只是慎芮是主家,弓楠不是,所以她才猶豫著不知該怎麼辦。
“我是慎掌櫃的夫君,祺兒的父親。”弓楠笑著回答鄰居,神情上篤定無疑。鄰居驚訝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