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皇帝心裡喜歡,一月之內,十有□□都會留宿於其宮中,想來,她要有很長時間見不到丈夫了,就算吃醋又能如何?
思慮良久,哀哀嘆息一聲,世間事本不是女子所能掌控,更何況是男人的心!
天色將暮,幽婉的琴曲從小閣裡傳出來,清容陪侍在一旁,見洛瑾萱一整天秀眉緊蹙,心下不覺哀哀嘆道:“娘娘嘴上什麼都不說,可這琴聲還是出賣了她的心思。女人的心倘若系在了一個男人身上,便不是自己的了,也由不得自己掌控。”
低眉思慮間,突然瞥見一道紅衣龍袍的人影閃進院子裡來,當前的小婢通報道:“娘娘,皇上來了!”
二人吃了一驚,怔了稍時,清容面上已露出喜色,急迎上前去施禮。
蕭城璧只側目看了她一眼,“先退下!”
清容被他話音中的冰冷之氣所攝,感覺和預想中的反差太大,憂心忡忡地退下去,臨走前瞧了一眼洛瑾萱,見她表情也甚冰冷,不覺心底暗暗著急。
蕭城璧靜立不動,洛瑾萱只得上前幾步,低眉施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蕭城璧冷冷地凝了她一眼,“心情不好就不要亂彈琴,彈的整個皇宮都知道,皇后滿腔怨憤,朕可不喜歡聽那些亂七八糟的閒話。”
洛瑾萱心底一涼,鼻腔裡發出一絲冷笑,回道:“臣妾在宮裡彈琴,聲音也不算太吵,除了站在宮牆外,也沒幾個人能聽到,皇上是多慮了!”
蕭城璧碰了個冷釘子,心下甚是不快,色厲內荏道:“當面說著話,頭也不肯抬一下!你連看也不願意看我嗎?是不是要朕向你道歉才行!”
洛瑾萱被他這一通吼惹的羞怒難耐,大聲回道:“皇上沒有做錯什麼,就算做錯了什麼,你是皇上,也用不著跟任何人道歉!你讓我看著你,我便看著你,敢問皇上還有什麼指示?臣妾馬上照辦!”一雙水眸凝著他,不料卻不由控制淚花迸濺,不過轉瞬已堅持不下,心間怒哼一聲轉身即去。
蕭城璧心下一驚,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回來,狠狠道:“你可不可以乖一點,聽話一點,朕現在內憂外患一大堆,整天煩得不得了,你不安慰我也就罷了,還要跟我慪氣,你倒是說說看,朕該怎麼做才好!”
四目相對,洛瑾萱愈加憤恨難耐,明明是他不對,還偏偏派起她的不是來,大聲吼道:“我又不是珠兒,你抱一下哄一下就開心的不得了,你要我怎麼乖一點,怎麼聽話一點?”
蕭城璧沒想到她會和自己頂嘴,血氣直往上衝,吼道:“那你想怎樣?是不是這樣才行?”伸臂箍住她的肩,霸道地吻她的花唇。
洛瑾萱氣極,用盡力氣想要掙脫他,掙脫不開,雙手狠狠地捶打他的胸膛,一個吻的亂七八糟,一個哭的梨花帶雨,糾纏了良久,蕭城璧氣沖沖地打道回含風殿,洛瑾萱怔怔地坐著,眼角的淚痕漸漸被風乾。
入夜,清容替洛瑾萱卸完妝,拿著月牙銀梳緩緩替她梳理著頭髮,鏡中人的臉色不算太好,卻也不算太壞,想來是與蕭城璧吵了一通之後,心裡略舒服了些。
清容莞爾一笑,安慰道:“奴婢實在沒想到,娘娘和皇上還會吵架!剛才見皇上氣沖沖地走了,心裡可害怕的狠,娘娘平日裡性子可是極溫柔的,為何今天偏要將皇上氣成那樣?”
洛瑾萱淡淡地蹙起了秀眉,輕聲道:“是啊,今天把他氣壞了!他說的對,整天那麼多煩惱,我非但不安慰他,還要跟他慪氣。可是,不跟他慪氣,我又跟誰慪氣!”
清容一時無話,只得哄道:“天色晚了,娘娘還是早些休息,說不定皇上明天就要來看你和小太子小公主,可千萬不要再給他臉色看了,皇上待娘娘,是真的將你放在了心坎兒裡!”
洛瑾萱想了想,輕頷首,由著清容攙扶自己到寢榻上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小皇子去學堂唸書,小公主被乳母抱著在花園裡玩耍,清容心事重重地走過來,洛瑾萱正百無聊賴,隨口就問道:“怎麼了?”
清容抬眉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剛才李公公差人來告訴奴婢,皇上昨晚上肝病又發作,連夜緊召太醫,折騰了一宿,現在也不知怎麼樣了。”
洛瑾萱臉色大變,不聽她說話就已經走出去,一邊急道:“昨天為什麼要把他氣成那樣呢,為什麼要對他發脾氣?”
清容知她心裡後悔,也不敢遞話,到了含風殿外,李允正守在那裡,見了皇后的駕竟也不敢大聲說話,只迎上前小聲見禮,一邊道:“折騰了一晚上,才睡下一會兒,奴才守在門外,就是害怕有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