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回應時,蘇皓軒那顆因內疚久久得不到平靜的心,得到稍許的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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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該是最為忙碌的,席遠到公司後卻一反常態沒有立即工作,而是坐到靠窗的軟椅上,看著窗外陷入沉思。
四年了。
她回來了。
從昨晚知曉後,席遠就難以平靜。
邱秘書進來彙報行程:“席總,這是您今天的行程安排。十點去參加尚品服飾的新品釋出會,中午您約了中亞實業的傅總午餐,下午是風尚傳媒……”
“下午的行程取消。”席遠說完繼續將視線投在幕牆玻璃外,似乎看著藍天白雲,又似乎什麼也沒入他的眼。
邱秘書把電腦裡的行程重新修改,他發覺今天的席總雖還是一貫的淡漠,卻又有些不同,似乎整個人籠罩了一層淡淡難以察覺的傷感。
席遠突然轉過身看著邱秘書問:“邱秘書,有些東西明知道不屬於自己,卻執拗的不想放棄,你認為這種堅持對嗎?”
邱秘書被席遠黑眸裡快速劃過的一抹痛楚所震驚。
在至善集團任職多年,還沒見過席總脆弱的一面。
這個深藏不露的男人從來不會在外人面前流露半點的心思,強大的就像一塊沒有軟處的堅冰。
他卻對誰都冰冷而疏離,就是對家人也甚少能看到大的情緒起伏。
不僅執掌集傳媒、影視、時裝、模特經紀公司多元化為一體的至善集團,還是港城商協會自成立以來最年輕的會長。
邱秘書雙手抓著掌上電腦,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
席遠自嘲般地搖了搖頭,他今天這是怎麼了?自己的問題拋給別人就能有答案嗎?
他擺了擺手示意邱秘書先出去。
邱秘書懊悔平時的那點急智都跑到哪裡去了?
席總這麼個性格深沉內斂的人能這麼問,那肯定是深受其擾的,他不能分憂至少也該解惑呀。
所以在出去前他輕聲對席遠說:“席總,既然不想放棄,那麼就要執著下去,不爭取到最後怎麼知道屬不屬於自己呢?就算到最後依然一無所獲,但畢竟曾經爭取過,也無愧於心啊。”
邱秘書的話讓席遠微微一震。
死而重生,他感激上天。
猶記得,如煙般即將散去的靈魂,偏執地追著呼嘯的救護車。
他認為那才是他該去的方向。
他看到蘇亦萱在急救室沒有生命危險。
也看到爸媽、妹妹和弟弟的悲痛。
他的去世以及至善集團重挫下跌的股價讓爸爸幾乎一夜白頭,媽媽悲傷過度幾度暈厥。
他心痛到了極點,似乎靈魂深處再被剝離出血肉。
黑暗襲來,他似被被推入深淵。
當他再次恢復意識睜開眼睛,竟然發現在開車。
眼前的道路熟悉萬分,身邊的蘇亦萱依舊在哭泣,還有車內顯示的時間依舊,他難以置信回到了車禍前的那一刻。
如同回放般,後車開始超車,剎車依舊失靈,情況一如之前。
但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最後情況沒有上次的嚴重。
因為他還活著。
在跑車最後轟然停下的時候,他感覺到渾身支離破碎般的疼痛,特別是那條左腿,雖然不是醫生,也知道至此殘了。
車禍後,蘇亦萱因腦部受創,忘記了所有和他有關的事。
雖然如此,但他依然心存感恩。
只因能夠活著看見她比什麼都好,至於她忘了什麼已經不太重要。
☆、似是故人
蘇亦萱看著飛機舷窗外的雲層,想到不久就能見到家人,心裡不免激動。
當年去美國留學,更多的原因是逃避和楚致遠的師生戀,想到楚致遠她心裡不由一陣唏噓。
一個剛進入大學的新生喜歡上自己的助教,結果當然受到了很多阻撓,就連港城大學的校領導都出面加以干涉,她清楚這些都是爸爸和哥哥在幕後“努力”的結果。
時間會磨平一個人的稜角,會讓人在冷靜後學會反思。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隨性而為的女生,她在冷靜之後明白,對楚致遠只是一時的崇拜迷戀,並非愛情。
過去的種種,在繼續向前延續的生活裡逐漸變得淡薄,無論是否銘心最終會被淹沒。
帶上眼罩,蘇亦萱拉好薄毛毯準備休息,在似睡非睡間想起出國前的那次車禍,她的頭部受了傷,車禍怎麼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