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他這一生清心,只有兩份守護,妹妹和婉之,如今妹妹走了,死在婉之手裡。
兩份守護同時破碎,一邊是娉婷,一邊是她,情何以堪——抬眼蒼穹,冷風將披散的長髮飛揚,飛揚的孤絕。
婉之走到他面前,抬手抹去他唇角的毒血,那還是她的血,靜靜道,“看來我們是註定一生孤獨的人,聽雪,保重。”
婉之拖著殘破的身子孤身上路流離,從此天涯海角,只是一個人。
聽雪靜靜的立在風中,看著她遠去,眼底絕望湮沒一切,我再也不能陪伴你,守護你,靜靜闔了眼,滴落最後的晶瑩似雪的淚,為娉婷,也為你,保重!
暗夜中,婉之一步步走著,不知何時,月悄然出現,照亮遠處的山峰,起伏跌宕。
君離央,保重。
聽雪,保重。
此後冷月深處,孤峰影裡,飛鴻獨自。
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千峰無人,萬山獨行,當體內痛楚傳來,婉之愈漸清醒,命運越是想讓她哭,她反倒越想笑,冷風暗夜裡,她的臉上終是展開孤獨的笑。
天國皇宮,皇帝看過摺子,起身佇立視窗良久,回身淡淡道,“詔告天下,離王妃因病而逝。對於她的事一概不再追究。瑩妃以正王妃之禮下葬,小世子封為靜王。”
還在襁褓的嬰兒便封王,這是史無前例的事,孫平卻也不多言,開始擬旨。
“離王去滇南的聖旨還是先不要下了——”孫平心底一顫,皇帝對離王還真是從未這般真正仁慈過,笑裡藏刀是真的,經常在帝王身側,又豈會不瞭解幾分。
一個月後,離王府。
聽雪抱過君祁,“君離央,你養還是我養,你想好了,你若不能好好待他,便由我來養。”
君離央靜漠良久,看著那漆黑的眸子,突然抱過君祁在他臉上親了親,繼而將他送入聽雪懷中,“我想他跟著你會更好。”
看著遠方跑來的君墨,眸底已深。
聽雪輕嘆一聲,再也不想管這是是非非,抱著君祁出了門。
君臨風和君墨進的門中,低喚一聲,“三哥。”
君離央嗯了一聲,再也沒有回應,只是負手看著外面,只是山巒,卻不知道他的目光究竟落在何方。
離王性情大變,人人皆知,臨風卻知道他是心底太痛。
君墨咬著小嘴兒上來晃君離央的手,小心道,“三叔笑一笑嘛!父皇說娘其實沒有死。”
☆、滇南之行
君離央低低看向君墨,那眸子真是乾淨,可惜是君卿言的兒子。
君墨不死心,將他拉下,勾住他脖子在耳邊悄悄說,“那聖旨是騙人的,父皇對我說的,娘會回來的,三叔不要傷心了——”
見君離央只是看著他不說話,君墨小嘴兒一翹,把臨風拉過來,“不信你問七叔,他也知道的,娘真的沒死——”
君離央摸摸他的頭,微微一笑,“我知道了,我不傷心。”回頭對臨風道,“去墨夷求婚的旨擱置了那麼長時間,好不容易快要寧息了,為何又去請旨。”
臨風微微一笑,眉宇間稚氣在一個月內八分逝去,這樣英朗的少年彷彿一下子長大了,“去墨夷也沒什麼不好。”
君離央自是知道他的想法的,也不再多言,抬手覆上他的肩膀,“去了墨夷,凡事多長個心眼兒,一切小心。”
身在皇家,誰能一直單純呢。
臨風點點頭,“三哥滇南之行,也要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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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夷的邊陲有一處太平村,村民多是苗族人,墨夷苗族曾經和墨夷王族發生衝突,流落至此,在天朝和墨夷的烽火中生存了這樣一方土地。
只是這名字純屬願望,這裡從祖先開創就從來沒有太平過,墨夷官兵無事了便來燒殺搶掠一下,天朝官兵偷襲時不小心捎帶著經過一下,反倒是墨夷和天國交戰時,有時候需要一下軍糧物資,還會手下留情。
於是這個太平村在戰爭與烽火不太平的年代中苟延殘喘的生存下來。
阿音是個十八歲的姑娘,有著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樑,草原姑娘特有的漂亮嘴唇,只是面板被草原的風吹的有些粗糙,膚色偏黑,這天她牧羊回來,便匆匆熱了乳酪去了茶館。
“婉之——婉之——”進的茶館,只看到一架琴,卻沒有人,阿音倒吸一口氣,眉間一鎖,肯定又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