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數枚被掠來的聽雪長袖擋落。
聽雪見暗紅的血沿著婉之的臂流下來,知道中了劇毒,冷冷看過顧瑞,只看的顧瑞一顫,抬手撕掉婉之的衣袖,唇覆上去便為她吸允,婉之臉色慘白,冷汗直流,“聽雪,別——”
顧瑞氣極,眼底殺意更濃,他的兒子,他是他的兒子啊!他身上流著他的血啊!
顧瑞手一抬,數枚暗器而來,聽雪知道這毒不及時吸出來會出大問題,乾脆身形一轉,將婉之護在懷中,將後背坦露於暗器之下,餘出的右手掌風便向後擊去,婉之看見一枚晚發的暗器並沒有被掌風擋回,顧不得臂上聽雪吮吸的劇痛!
抬手凝神聚氣,在聽雪臂隙間將那暗器擋了回去,心中對顧瑞對聽雪下手怒極,袖底銀針飛出,真奔顧瑞,其實即便此刻,婉之也沒有對準他的要害,但是卻怎麼也沒有預料疾奔上來擋在顧瑞面前的顧娉婷,恰好將咽喉對準了那銀針。
☆、白髮人送黑髮人
“娉婷,娉婷——娉婷!”顧瑞撕心裂肺般呼喚令聽雪也緩緩抬起頭,吐出口中毒血,看見婉之慘白的臉亦是呆呆的看向顧娉婷,聽雪的心中一陣翻江倒海的刺痛,驀然舉步奔去。
探手顧娉婷脈搏,指尖一顫,心底一涼,顧瑞柔聲道,“娉婷,你堅持住,爹爹帶你去找大夫——”這話說的如此絕望,聽雪醫術精湛,又何須找大夫,可是看見聽雪慘白的臉色,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顧娉婷慘白一笑,扯住顧瑞的衣襟,“爹爹,不必了——”
聽雪仰著臉不肯低頭,顧娉婷努力的喚一聲,“哥哥——”聽雪低下頭來,“我在。”顧娉婷抬手抹掉聽雪的淚,“哥哥——不哭——你小時候都是這樣——這樣說娉婷的——”
顧娉婷努力擠出一抹笑,“哥哥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人,不許——哭——”
聽雪的淚和雪花一樣無聲滑落,“娉婷,是哥哥對不起你。”
顧娉婷努力的拉著顧相的手和顧琅的手,覆在一起,“哥——他是我們——爹爹,以後不許——不許——氣他——”
聽雪點頭,對老淚縱橫的顧相卻又搖搖頭,這一針透咽喉,見血封喉,只餘一縷氣若游絲——絕無可救。
顧瑞再也抑制不住,顫抖著緊緊抱著顧娉婷,淚沿著蒼老的輪廓流下。
顧娉婷眼光看向走近的婉之,“婉之——其實我一直恨你,直到現在——都恨——你害君離央——一生不快活。”
婉之臂上流血,臉色慘白,不知道支撐不住還是有意屈膝,突然跪倒在地,“對不起,我賠你一命!”
聽雪眼疾手快,抬手擋落婉之手中短刃,卻再也不肯抬眼看婉之,顧娉婷呼一口氣,奄奄一息,“婉之——不要這樣,祁兒他喜歡你,若是君離央不喜歡他,你和哥哥把他帶走,替我好好把他養大,算是——咳咳——還了我的命。”
說道君祁,她的淚水終歸是流下來,和血融在一起,孩子你還那樣小,我卻要棄你而去,你額娘一生這樣可笑,愛了一輩子,也沒有在那個男人心上留下什麼,也許死了是解脫,也許死了,他還會記起我,可是,孩子,額娘對不起你,捨不得你啊——
顧娉婷抬頭看向顧瑞,“爹爹——放哥哥和她走——不要——不要為難——”一句未完,柔軟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眼睛靜靜的閉上了,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間,只有臉上還在淌著的淚,承載著哥哥和爹爹的淚一起變涼。
顧相仰天長嘯一聲,大哭出聲,他這一生叱吒朝堂,卻是這樣的命運,白髮人送黑髮人。
聽雪只是無聲的落淚,他以為自己是不會哭的,此刻方知,原來對妹妹多年的愛在某一刻用淚是流不盡的——
婉之痴痴的看著天,彷彿看見命運的齒輪就那樣輾轉,將她夾在中間碾碎,要將她四分五裂,她走到顧相面前,將劍遞到他手中,“顧瑞,既然我不能替哥哥報仇,那麼你就替你女兒報仇吧。”
☆、你若不能好好待他,便由我來養
顧瑞淚眼中泛出狠厲,殺意凜然,顫抖著接過那劍,對準婉之的胸口,婉之靜靜閉了眼。
顧瑞低眼看見聽雪漠然的眼神,可是眼底那絲刻骨的痛還是被他看在眼裡,“我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不想再失去一個兒子——”
“哐當”一聲,兵刃落地,顧瑞低頭抱起顧娉婷,緩緩向前走去,“娉婷,爹帶你回家——”顧瑞瞬間彷彿老了幾十歲,形容枯槁,步履蹣跚。
侍衛全部簌簌跟上,片刻後,只有掉落地上的火把照亮聽雪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