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側,白衣似雪,世間只餘那一襲白衣,溫潤眼眸,還有那碧海潮生,歷經一切,只有他,還在一側,為她撫琴,琴音中,婉之靜靜睡去。
直到暮色時分,婉之被聽雪輕輕搖醒,婉之起身轉了轉身子,身子骨輕鬆的很。
聽雪笑道,“看起來好多了。”
婉之略一思忖,“我們是不是換個打扮。”
聽雪從拿過衣服,原來早已準備好了的,有一身是老人衣服,一身是村姑打扮。
婉之抬手搶了老人的衣衫,“你扮女子比我形象。”
看她眉間難得有絲笑意,聽雪乾咳一聲,終歸是換了那身衣衫。
城門口,聽雪小心跟守衛說著話,婉之聽不清他具體說的什麼,但聽的一句“老父病重,出城求醫——”便覺的眼前一亮,轎子被人掀起來,婉之捂著嘴咳嗽起來,那人見一個老人鬍鬚都白了,拿袖子擦剛咳出的血,病的是在是不輕,回頭又見那村姑眉間極是無助淒涼,心頭不禁一軟,主要是那丫頭眼波一轉,他的魂都要飛了,但想如今上頭要來人,心裡狠狠壓抑,抬手放行。
出了城門,剛上官道,聽見外面簌簌的腳步聲,轎子停了下來,婉之心神一惕,明白幾分,摸摸袖內銀針,探身跳了下來。
果然火把照的通亮,士兵已經將此團團包圍,顧瑞為首在前,臉色鐵青的看著聽雪,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何等冰雪聰明,季川城的兵哪裡是對手,唯有在城外守株待兔。
顧瑞氣極而罵,“你做的這是什麼混賬事,你這是什麼傷風敗俗的打扮!真是給顧家丟人!”
聽雪淡淡一笑,抬手掠掉頭飾,青絲如墨披散下來,“我自是丟我的人,和你有什麼關係。”
顧相壓下怒氣,知道聽雪的性子,卻還是忍不住罵了他,皇帝忍他那麼多年,他是非得逼皇帝對他動手不可。
顧瑞向前走了兩步,“跟我回去!”
聽雪說,“你覺得可能嗎?”身子向後一退,將婉之護在懷中。
顧相氣的鬍子發顫,“你——我是為你好啊——”一碰到聽雪,權臣束手無策,突然對婉之道,“王妃,老夫勸你們還是回去,你們作出這樣的糊塗事,即便是天涯海角,離王也不會放過你們。”見婉之不語,真誠道,“就此回去,老夫去求情,就說你們半路悔過自己回來的,肯定會從輕發落。”
婉之淡淡道,“不必,顧瑞,我們之間的賬還沒算,你的好心就不必對我說了。”
☆、等你想見我了,我再回王府上
“姐姐——”一聲輕柔的呼喚,顧瑞身後來了士兵打扮的人了過來,夜色遮不住嬌媚的容顏,顧娉婷往前走了一步,“姐姐——回去吧。”娉婷眸光中是從未有過的坦然真誠,“你走了,他便會遁入空門,你不心疼嗎?你走了,他便心如死灰,你真的可以灑脫的走嗎?”
顧娉婷突然上前拉了聽雪的手,“哥哥,曾經我對你說,把蘇婉之帶走,不然君離央永遠不會知道我的存在,可是哥哥,對不起,我如今知道,婉之是君離央的命,君離央是我的命,君祁也是我的命,你們這一走,便是三命俱失——”
“姐姐,我什麼都不求,我知道你的心其實是極好的,即便我曾經對不起你,因為我改過,你亦在試著原諒我,所以求求你好不好,回去吧——”
見聽雪和婉之雖然眉間動容,但都是一樣的態度,並沒有回去的意思,顧娉婷拉著二人,“姐姐,這樣好不好,我回顧府住——等你想見我了,我再回王府上——”
見婉之仍然無動於衷,顧娉婷哀憐道,“祁兒現在都會叫娘了,他叫你母親,姐姐——他看到你比看到我還高興——”
一個月的孩子怎麼會說話,此刻的顧娉婷驀然讓人心疼,那時那刻,婉之突然想,這樣深愛君離央的一個人若是能陪伴君離央一生,也未嘗不好。
婉之低嘆一聲,向一邊走去,聽雪突然拉了顧娉婷的手走向一側,幾句耳語,顧娉婷已經面色幾變,又很怪異的看婉之,眼中意味百般,顧相心下一緊,剛才娉婷明明已經說動二人,可是看這情景,尤其是聽雪看婉之的眼神兒,心下一狠,眼中泛起殺意,此女不除,聽雪勢必與自己一輩子為敵,而且最後肯定遭她連累,非把皇帝逼急了不可,何況她在一日,娉婷又怎能幸福。
於是在聽雪和娉婷耳語,婉之失神之際,顧相打了個手勢。
顧家死士何等凌厲,五名暗衛齊齊丟擲暗器,還在失神的婉之驀然耳邊驚風,眉間一凜,身形雖然掠開,臂上已經捱了鐵蒺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