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黃媽媽可是不怕,她在浣洗房教訓奴婢不是頭一回,若相爺真因為這明柳來找她的茬,別說前面有大小姐頂著,就算沒有,夫人也是不依的,“相爺?如今夫人懷孕,相爺哪裡還記得你,當真以為爬上相爺的床就多了不得了。”
“啪——啪啪——”
細軟的竹枝在空中劃過,帶起一陣輕微的嗚鳴聲,落在身上格外的痛,甚至在衣衫沒有遮住的地方,已經能看到條條紅痕,明柳目光微微閃爍著,邊閃躲著黃媽媽手上的竹枝,邊解釋著,“我……我不是故意的。”
“哼,不是故意的?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撕了大小姐的衫裙,要是我這浣洗房人人都跟你一樣,相府也用不著浣洗房了,所有的衣衫穿了就扔就是,何苦花錢要你來撕”,黃媽媽揚起手中的竹枝,“來人吶,把明柳給我押到暗室罰跪三個時辰,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給她送衣衫吃食。”
明柳以為黃媽媽還要打她,身子不由得哆嗦一下,聽到她的話時,好不容易鬆了口氣,呼!
黃媽媽,哼她記住了,等她見到了相爺。
話音剛落,兩名膀大腰圓的老婆子站出來,明柳有心想要掙扎,可哪裡是人家的對手,被架著扔到暗室中。
明柳癱坐在地上,看著周圍黑漆漆的,還有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陣陣陰風。
“給我跪好了”,背上傳來一陣刺痛,她身子哆嗦了一下;還未來得及動作,又是兩下。
“別,別打了,我跪,我跪”,明柳哆嗦著生怕再背打,趕緊跪好,黑漆漆的暗室中,什麼都看不清楚,她索性閉上眼,只不過三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咕——咕咕——”
腹中傳來抗議的聲音,她只覺得渾身有些乏力,原本因為被杖責,臀上的傷就沒有痊癒,現在當真是舊傷未愈,又添心傷了;腹中飢餓難耐,她不斷的吞嚥著口水。
到了最後,她甚至連怨恨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姐,你為何要……”
若薇有些不解,雖然那些衣衫略嫌陳舊,可卻也是常年未有人打理之故,若是好好清洗清洗,還是不錯的,尤其是那些衣衫的布料款式,各方面都是不錯的。
江兮淺只淡淡的笑著,並不解釋。
那些,是十歲前的江兮淺喜歡的。
父親,母親,大哥,二哥……
那裡的每一件衣衫她都能清楚地說出是什麼時候,誰給她買的;只是,十歲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她再次重生歸來,在相府未呆上十天,而後自請離開,便是經歷無盡的追殺。
那些東西,卻是再也不需要的。
只有告別過去,才能創造更好的未來,她江兮淺,江湖上人人讚譽的無憂公子,不需要那些虛情假意;便是讓前世種種隨風而去罷了,而那些衣衫既然還能有點作用,她也不過是廢物利用罷了。
“小姐,你說黃媽媽會怎麼教訓那人”,若薇微微蹙眉。
“若薇啊”,江兮淺從書案中抬起頭來,“今日你的話略多啊。”
“小姐!”,若薇撅著嘴。
“行了,那黃媽媽會如何教訓明柳先不說,明日送季巧巧離開的人選你可都安排好了?”,江兮淺嘴角喂勾著,笑意卻不達眼底,昔年她離開時,季巧巧送她的大禮,也是時候還回去了。
若薇頷首,“暗獄的弟兄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嗯,讓他們都小心些,別留下什麼蛛絲馬跡”,江兮淺沉聲,“只將那幾人遠遠的發賣的,別傷她們性命!”
若薇心頭搖頭,早就知道小姐會有這樣的吩咐,“奴婢都已經吩咐好,也跟紅綃商議過了;到了玄青庵的第二個晚上動手,到時候整個玄青庵方圓十里都只有那季巧巧一人;華先生測算過,那日亥時,山中會有大風。”
“很好”,江兮淺此刻才算是真正露出些許笑意。
——
第二天,寅時。
楚擎天剛到朝議殿上時,就覺得今日氣氛格外壓抑些。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百官頓時跪下身去,齊齊喝道。
“眾愛卿免禮平身”,楚擎天隔空虛扶一下,而後太監總管高連夾著嗓子的尖利聲音響起,“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整個朝議殿頓時默然。
“啟稟聖上,御史監聯名彈劾丞相江嘉鼎,品德有虧,私行不檢,有悖聖人教誨,辜負陛下器重;我晁鳳男兒當知千金一諾,江丞相卻知其而悖行,其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