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若薇頷首,“也別說我家小姐苛刻,但這些卻是急用的,就給她七天了,若是浣洗不完,哼!”
“若薇姑娘放心,老奴定親自監督著,就算日夜趕工也定不會誤了小姐的事”,黃媽媽眼中迸射出一道精光,其實那些衣衫被褥哪有什麼急用,再急能急道把整個屋子都搬出來洗了不成,這大小姐想要整治那明柳,她自然也樂見其成,敢在浣洗房跟她黃媽媽較勁,哼!
對黃媽媽如此上道,若薇自然開心,拉著黃媽媽的手,順勢將手腕上的銀鐲擼過去,而後拍了拍她的手,“既然如此,那小婢就先告辭了。”
“姑娘慢走,不送!”黃媽媽右手摩挲著左腕上多出的銀鐲,微微掂量,很是滿意。
明柳來上工時,剛好只看到若薇一行二十餘人浩浩蕩蕩的背影,看著黃媽媽那副嘚瑟的模樣,在心裡輕啐一口,面上卻是帶著笑意,看著浣洗池旁邊密密麻麻堆著的裝滿衣衫被褥的大筐,“黃媽媽,這是……”
“呵呵,明柳啊,你來得可真是時候,咱們大小姐聽說滬南有女多會浣紗,這些衣衫被褥都是上好的料子,若是交給別人卻是不放心,特地囑咐了讓你七日內將這些浣洗出來,咱大小姐等著急用呢”,黃媽媽嘴角帶著笑,“其實也沒多少,也就百來套衣衫襦裙,動作可得麻利了些,若是誤了大小姐的事,仔細你的皮!”
說著,黃媽媽扭著腰,朝著屋內而去。
明柳看著空地上,摞起來比屋子還高,幾乎能繞浣洗池一圈的諾大籮筐,風中凌亂,七……七天洗完?她……她一個人?江兮淺,她怎麼不去死啊她……
“呿,昨個兒不耀武揚威的,跟黃媽媽打架來著,今日就現世報了吧”,一個浣洗女捂嘴輕笑著。
“你小聲些,別讓她聽見了,小少爺的衣衫洗完了嗎?”,另一名浣洗女瞳孔微縮,偷看了明柳一眼,而後捂著嘴。
前一名浣洗女卻不以為然,“哼,你以為如何,現在這府上可是大小姐當家,若是得罪了大小姐,就像那般……”
“行了,洗你的衣服去”,浣洗女從旁邊對著的衣衫中取了一件略微整理,放入木盆中。
“……”
整個浣洗房,十餘名浣洗女都三三兩兩聚成一堆,相互咬著耳朵。
明柳就算想不聽見都難,這浣洗房就這麼大,看著每個人身旁都堆著衣衫,可她卻是有整整十大筐,還必須在七天內洗完,她就覺得前途暗淡,她咬著牙。
江兮淺,又是江兮淺!
她蹲坐在一個諾大的浣洗用得木盆旁,順手從籮筐中扯了一件衫裙,絞擰著,心頭卻是恨恨地,江兮淺,你當真是欺人太甚!哼,急用,看著架勢恐怕是整個屋子裡的衣衫被褥都刨出來了罷。
當真以為她明柳是泥捏的嗎?
若是惹急了她,她才不信相爺真的就對他們不聞不問了。就算相爺對那季巧萱的感情再深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有了她和小姐,誰知道在她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有多少?
這男人嘛,哪有不吃腥的。
就算當初,兩情相悅時,誓言又有多少是可信的?
她江兮淺當真就以為她明柳是怕了她嗎,哼!心中激動,手上的動作卻不受力道的控制,回過神來,只聽到耳畔一聲輕響。
“嘶——”
黃媽媽剛從屋內出來,就看到明柳手中一條湖藍色金絲溝邊繡花抹胸長裙被撕裂一道口子,臉上立刻慍怒,手上的細棍在空中劃過發出嗚嗚的聲音,而後落在明柳的身上,“你這個賤婢,居然敢撕破大小姐最喜歡的衫裙,當真是反了反了。”
“啊!”
竹枝雖細,可落在身上,卻刺痛得緊,明柳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你,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我……”
“啪——啪啪——”
看著明柳張牙舞爪著衝上來,黃媽媽心中冷笑一聲,不怕你反抗,怕的就是你不反抗;你要是不反抗她怎麼有理由下手呢。
“你,你居然膽敢故意撕壞大小姐心愛的衣衫”,黃媽媽頤指氣使,手上約莫小指大小的竹枝高高揚起,“大家可都看到了啊,這丫頭明柳當真太不像話,仗著是相爺的通房丫頭,竟然敢對大小姐的衫裙動手;這還只是個丫頭呢,要真成了姨娘,你豈不是要當街打大小姐的臉了?”
看著那宛若雨點般密集落下的竹枝,明柳雙臂環胸,左右閃躲著,“你,你這個死老太婆,江兮淺的走狗,別以為我怕了你,等我見了相爺,定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