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何處,周遭盡是黑暗,像是飛入了一個無底黑洞,身後的星空斑斕急速變小著,直至消逝不見。
濃郁的黑暗裡,阿姊的灰衣早如血衣,殷紅流長的抱著秦時歡青墨的血色輪廓,像是世上只有了他們兩個一樣。
他們遠隔漸遠,漸漸走入墨畫中,我想起那日醒來,海邊的阿姊原也著過青墨長衫。心下的絞痛令我惶急不已地追出一步,大喊道,“阿姊,你當真要棄下折夏麼?”
“往後的路,只能靠折夏你自己走下去了…阿姊以為可以護得你,豈料秦時歡他太狠,狠得連我也無法阻止他……”
“我殺了他!”
阿姊厭他狠,想到這一點,我有了力氣,竟能疾步追過去,一把搶過秦時歡在懷,望著阿姊凜冽道,“如若一切皆因了他,那他便該死!”
“折夏!”
阿姊驚叫起來,眼前的她是從未有過的失措,縱使於秦時歡面前她也未曾至此。她望著我的心口,望著懷中的秦時歡,失措的表情極快地化作了眸底的通紅煞氣。
我知道是他,是懷中的他抓住了我心臟,可心口已經麻木,我甚至不敢去低頭去瞧,生怕一瞧,可能為假的錯覺便會成真,而捏在我心臟上的手,便會當真捏碎了我。
終究低了頭,懷中的秦時歡噙著薄弱的笑,左手插在我心口上,指腹的清晰紋理,也緊緊貼在了我心臟的軟肉上。
那個瞬間,我的心口空蕩極了,腦子裡有什麼東西滿溢而來,瞧著他,覺得如此結局,當真再好不過了。
“秦時歡!我殺了你!”
阿姊暴怒而來,周圍的黑暗閃爍了斑斕星雲,眼見為盛地往她指尖聚攏。
“不見兮,自阿寧離後,我枉枉活下這麼多年,做了這麼久的局,不過是想尋回阿寧罷了,如今已至冷寂淵,她是與不是,都不再重要。”
秦時歡冷言而道,捏著我的心臟攬過我的腰翻身往黑暗深底撲去。
“即便她不是,我也會讓她是!”
耳際刮過的凜冽之言,劃破了所有的疑惑隱藏,原來皆是因瞭如此。
阿姊急追而來,滿目的驚惶真是讓人心疼至極,我忽地勾過秦時歡頸項,附耳輕聲。
“妖怪,知她為何讓我喚她阿姊麼?”
“你說什麼!”
秦時歡大驚而叱,捏在我心臟的手更是攢緊,我卻不覺痛楚,身子麻木的像是一塊的石頭,無比為沉地往下墜。
我怕來不及,用盡最後的質引之法催出辰龍骨玉中的混沌之息,以無盡黑暗中的質引力將他往阿姊身邊推去。
秦時歡沒有鬆手,這一推,我整個心腔都為他指尖拉空了,那顆尚在跳動的心,整個兒留在了他手中。
阿姊撲下來抓住我的手腕,驚心至疼的顏上反襯著不知何處而來的撲朔迷光,全無倦怠地滿是淚痕,悽然道,“折夏!”
迷光讓我腦子裡有片刻的混沌,隨即反應過來它們是從我身下撲來。
迷光映在阿姊臉上,悲痛便過分的清晰分明,映在秦時歡身上,卻是一幅期待迷光往那顆心臟聚攏的瘋狂模樣。
可惜的是,那迷光惑如螢蟲,本該往那心臟而去,途徑我身時,卻盡數朝我空蕩的心腔湧來。
秦時歡驚惶地變了臉,驚惶復變狠戾,反手便來捉我,奈何他剛是俯身而下,周身的黑氣已經湧動起來,像是極為受不住迷光影響,正拼命掙扎而出。
秦時歡幾乎要裂開,阿姊反而平靜安寧,兩者之前的血肉聯絡,忽地斷了。
我望著她,過往早在迷光入心時便湧沒了靈識記憶,她所做的種種之事,錐心刺骨地掏著我僅剩的支撐。那眉目之間的痛楚,真像是刀啊,扎得人好疼好疼。
我一點一點地掰著她抓我手腕的指尖。
“好阿姊,折夏以前不懂事,傷了阿姊的心,以後不會了,折夏聽阿姊的話,再也不要…再也不要念著他了……”
她搖頭,死命拽著我的手,人撐不住為我引來的混沌之力,顏上漸漸有了絕望。
扭曲的融合旋轉著黑暗中的迷幻空間,迷光猶自往我心口裡鑽,像是復歸了初始,溫柔而親顧地填充著我空蕩的心,以及那些空白的記憶……
愈是經歷如此,我愈發痛楚,便覺過往種種,當真是一場夢啊……
“阿姊……”
我挽唇一笑,越過這令人心疼至極的女子,落在那青衫如裂的男子身上,竟是格外的平靜,許是仍有不捨,許是有恨過,至此刻,終不過是想